“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看似是对着宋秀珠吼的,其实却是针对聂氏。好端端的一个家,你一来就变成这样了。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金老太爷早已仙去,金老太太又远在江苏,长兄金赦体弱多病,家业都靠聂氏支撑。在这京城里,聂氏就是一家之主,即使这里是西府,金敏也要给长嫂几分薄面。
他不能质问聂氏,只能来问宋秀珠。
宋秀珠有一肚子的委屈想对金敏倾诉,她含着泪可怜兮兮看着金敏:“都是妾身失责,妾......”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聂氏已经冷笑出来:“老三,这事还是让我来说吧。”
金敏阴沉着脸,强忍怒气道:“还请大嫂和孙太太里面请。”
聂氏毫不客气,昂首挺胸走进宴息处,其他人也都跟着进去。
聂氏在紫檀雕花太师椅上坐下,看向一旁的金敏,又是冷笑一声,这才道:“今日我和孙三娘子是一起来的,恰好宋姨娘去了五小姐那里,咱们也就一起过去了。没想到却让我看到一出好戏,这好戏别说官宦人家,就是平民百姓家里也看不到。”
“大嫂何出此言,究竟是何好戏?”金敏虽然对这位满身铜臭的大嫂诸多微辞,但此时也想知道,府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和孙三娘子一进门,就见里面闹哄哄的,哭爹喊娘,初时我还以为是宋姨娘在教训下人,可没想到咱家五小姐被几个婆子摁在那里,那些尊卑不分的奴才正拿着板子要往她身上招呼呢,我若是晚来一步,好端端的嫡小姐就让你的爱妾给活活打死了!她才多大的孩子,你们竟然也能下得去手,这良心都让狗给吃了。老三,你是当官的,你自己说,依据大武律例,妾室殴打嫡女,该当何罪,你这个一家之主,宠妾灭嫡又该当何罪!”
金敏的脸色变了,他疑惑地看着宋秀珠,宋秀珠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脸上那五个指印分外醒目。
聂氏看到金敏看向宋秀珠,便又道:“如今老太太不在,这府里大太太又病着,我这身为长嫂的一时气不过,就替你扇了她一巴掌,你若是心疼,就找人去给五丫头验伤,孙三娘子已经验过了,可怜的丫头,被那帮狗奴才折磨得青一块紫一块,心疼见儿的,这要多狠心的人,才能对个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金敏瞪着宋秀珠,聂氏说的话他是半信半疑,宋秀珠进了金家十几年,一向循规蹈矩,且她为人温婉,怎会做出那等事。
“大嫂可有冤枉你?”他问向宋秀珠。
宋秀珠顿时如梨花带雨,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妾身是什么人,老爷您不知道吗?妾身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到,又怎会那样狠心。五小姐虽不是我生的,可她小的时候我也抱过她,妾身疼她还来不及,怎会打她。那日老爷说大厨房的奴才们委屈了五小姐,妾身今日带了那群奴才去给五小姐赔不是,也不知怎的就让大嫂误会了,说起来这都是妾身不好,不应该带着那些东西去见五小姐,让五小姐受了惊吓,都怪妾身啊。”
这时,摔青了膝盖正疼得直哭的金媛忽然插嘴:“我娘是冤枉的,分明就是玲珑陷害我娘,您们为何不责怪玲珑,这全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