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顿太太话音刚落,狂风就吹倒了院子里的一株大树!她捂着嘴巴,将尖叫声吞下肚子。小比利已经一下子抱住了大卫的大腿,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大卫作为男人,又是一家之主,是最为镇定的,他先安抚了自己的妻儿,然后对我们说:“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暴风雨,只怕暂时是停不掉的,你们先在我们家避一避吧。”
面对这样的天气,我们当然没有异议,只能继续打扰德雷顿一家。
大概是因为有客人在,德雷顿太太反而也迅速镇定下来,她说:“一楼的客房收拾一下还能用……”
但是老天爷非常不给面子!我们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却是暴风雨将德雷顿家没关严实的玻璃窗吹坏了!那声音更是从德雷顿太太所指的客房方向传来的!
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随着大树被风吹倒砸在德雷顿家,而几扇玻璃窗子都没有幸免于难之后,居然停电了!而显然,站在客厅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客厅上吊着的大灯摇摇欲坠,好像就要砸下来一样!德雷顿太太忽然说道:“大卫,我记得你的画还放在书房里面!”
书房在二楼,那该死的大树砸下来的方向正是德雷顿家书房的方向!
黑暗中我看到大卫那有些懊恼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将小比利抱在怀里,一手拉住德雷顿太太的手,说:“亲爱的,不要管那画了。我们现在先去地窖里躲一躲。”
大卫说完,德雷顿太太就伸手过来拉住我,说:“苏,你和莱斯特跟紧我们。现在乌漆墨黑一片,去地窖的路有些难走。”
“谢谢你们。”我一手拉着德雷顿太太,一手牵住莱斯特的手往德雷顿家的地窖走去。
地窖潮湿阴暗。大卫将小比利交给德雷顿太太之后,就去地窖翻出了几根蜡烛。
烛火很快照亮了德雷顿家这个不算太大的地窖。地窖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更别提又阴冷又潮湿。德雷顿太太抱着小比利坐到了一旁不高的木架子上,并且招呼我过去:“苏,这暴风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你也来坐到这里!”
木架子并不宽,我坐下去后,就没大卫和莱斯特的位置了,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是吸血鬼,就算站了一天一夜也不会有感觉,所以我不好意思让大卫这个主人站着,我却坐着。但德雷顿太太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她笑着说:“我天天都有打扫地窖的,你放心好了,这里很干净。当然,味道是不好闻。”
她都这么说了,我再拒绝的话就矫情了,只好依言坐到她的身边。
“妈妈,暴风雨什么时候会停?我不喜欢它。”
小比利将脑袋埋进德雷顿太太的胸脯。德雷顿太太哭笑不得地揉着小比利的脑袋,说:“亲爱的,相信妈妈,这里没有人喜欢暴风雨。所以不受欢迎的它一定会消失的很快。”
德雷顿太太和小比利说话的时候,大卫就一直温柔地注视着他们母子。等她说完这句话,大卫更是走到了他们身边,伸手紧紧握住德雷顿太太的手。我不好意思地别开脑袋,正好对上莱斯特。我愣了片刻,然后对他轻轻笑开。
没一会,小比利就在德雷顿太太的怀里睡着了。
大卫不知道从那里找出一盘棋子,和莱斯特下的正起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德雷顿太太有些撑不住困意。我见她脑袋一点一点的,便轻手轻脚地把外套脱下来铺到木架子上,然后扶着德雷顿太太,让她与小比利慢慢地躺下去。
大卫见了,立即朝我招手,说:“苏小姐,你不用这么做!”
“没关系的。我一点都不困。德雷顿太太照顾小比利一整天肯定累坏了。让她好好休息。”
大卫涨红了脸,既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的帮助,偏又找不出别的话来反驳我。
莱斯特将我带到怀里,说:“我看暴风雨也小了一些,我们这就回去好了。你也可以去检查有没有好的房间,将他们带到房间里去睡。”
“你们还是留下来吧。就算暴风雨停了,路上肯定也是一片狼藉,不适合开车。”
大卫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因为我和莱斯特的坚持,他最后也陪我们出来看了看路况,也就没再阻拦。
路况还不算糟糕,糟糕的是大卫的家被邻居的几棵大树砸的惨不忍睹。
大卫揉了揉太阳穴,对我们说:“那我就不强留了,你们路上小心。”
我朝大卫摆摆手,然后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车里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难怪在德雷顿家的时候,我就感到了一些饥饿。毕竟德雷顿家的晚饭可不是我需要摄入的鲜血。我看了看莱斯特,发现他的情况比我还要糟糕——难怪刚才他急着离开。再呆下去,我们就要成了德雷顿一家的最大威胁了。
我们的家和大卫家只有五分钟的车程,因为是孤零零的一栋别墅,别提院子里一片狼藉,就是别墅四面八方都没遮挡物,被狂风吹的七零八落的。我尚且记得同样的情形是发生在立陶宛。于是我问莱斯特:“你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莱斯特夸张地叹气,说:“这个季节不应该有暴风雨。我们的假期才过了一半,亲爱的。”
我踮起脚,摸了摸他的眉毛,说:“莱斯特,明天,我想回国去。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么宁静的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可以面对了。就算有两个我,也没什么奇怪的。是不是?”
“说实话,我很期待小时候的你。”莱斯特将我捣乱的双手按住,一把抱起我往屋里跑去。
他的速度太快了!我不得不抓紧他的衣服!
进屋后,他也没停下,直接将我抱去了冷藏库,将我放到了冷藏库里的一大块冰块上。
冰面太滑,我一个没坐稳,就直接往后摔去!
背贴着冷藏库的地面,两脚朝上翘着……
“莱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