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放心吧,给你留着呢。那寒峰阁的眉老板还说送你和蔷薇一人一盒极品胭脂呢。”寒寒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南宫星往里面走。
“蔷薇和我说了,这极品胭脂还是你帮我们要回来的呢。我就说你最够意思,一点不假。”
进了寒峰阁,一楼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有侍婢在一旁给她们讲解着各种胭脂的效果。
南宫星诧异:“这么多人?”
“对呀,人很多,都是慕名而来的,看来寒峰阁的胭脂确实好。”寒寒不忘给寒峰阁说好话。
她们刚上来二楼,后面紧跟着又来一拨贵女,看一楼满满的都是人,呆都不呆,直接奔二楼。
眉娘正亲自拿了成套包好的胭脂水粉给南宫星讲解,见后面又一群人上来,寒寒忙笑道:“眉老板且去忙吧,我和星儿自己看就成。”
原先寒寒用这些胭脂水粉给南宫星化过妆,因此看着这些东西南宫星并不陌生,听寒寒这么说,也忙跟着道:“是呀眉老板,你就不用管我们了,我们自己看。”说着,欢欢喜喜的将架子上的几套胭脂水粉包了起来让身后的丫鬟拿着,自己继续挑。
随着一拨拨的人往上走,二楼人慢慢多起来。
“我当是什么稀罕东西,原来也不过是普通的胭脂,这干涩的样子,连我平时赏丫鬟的都不如,还有这颜色,这么薄,涂在脸上能管用么!偏就传的神乎其神了,都是骗人的把戏,纯粹糊弄人!也就不懂行的能被你们骗了!”一个女子不屑的道,手中胭脂“啪嗒”一声扔在架子上,鄙薄的声音异常清晰,二楼顿时静下来,人们朝发声的地方望过去。
寒寒来京城的时间不久,并不认识这个女子,一双玄月眉微微皱起,她虽然猜着寒峰阁开张会受到同行铺子的打压,没想到对方这么嚣张,竟然在开张第一天就公然上门挑衅。
南宫星低声道:“这是詹事府府丞的妹妹,她外祖家也是经营着胭脂水粉的铺子,京城里的老字号,和林家的美人娇齐名。”
寒寒心下了然,这是过来砸场子的!一个府丞的妹妹就敢这么嚣张,怕是听到了传言,真信了眉娘是家道中落的迫不得已靠卖胭脂为生的老板,以为寒峰阁背后没人撑腰吧,才敢闹上门吧。
看周围贵女的神色,里面有认识这个女子的,脸上纷纷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显然知道了这女子的目的,有不认识这个女子的,听了女子的话,一时有些犹豫不决,手中的胭脂放下,等着看接下来的发展。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寒寒眼睛沉了沉,扭头看向眉娘。现在是显示一个人能力的时候,她正好看看眉娘能力如何。
眉娘脸上不惊不怒,依然带着淡雅的笑意,清脆柔和的声音如水落玉盘,春风拂面,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这位姑娘问的好。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懂胭脂之人,自然看不出里面的精髓。”
那女子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就被眉娘堵住:“姑娘别急,我跟大家说的细致,大家恐怕也会听的烦闷,道听途说为虚,不如眼见为实。下面我就把寒峰阁的化妆用品全部给大家演示一下,大家看过之后再来判定效果如何,不知哪位小姐愿意上来一试?或者让你们身旁的丫鬟也行。”
众女子面面相觑,反倒是那府丞的妹妹挑眉鄙夷:“让别人去试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提前串通好的,故意在这里惺惺作态!”
眉娘微微一笑:“姑娘说的有理,那不如就用你身后的那个丫鬟如何?”
众人看向那女子,就见她身后站着一个皮肤泛黄,脸上几点雀斑的小丫鬟,小丫鬟五官平常,见人们都看过来,有些害怕的缩缩头。
那女子这才没了意见,伸手将小丫鬟往前面一推:“好,就用她!”这小丫鬟长的这么丑,再打扮也漂亮不了。
找个凳子让小丫鬟坐好,眉娘命人打水给小丫鬟净了面,胭脂水粉、遮瑕膏、睫毛膏……一一排开,按照寒寒教给她的步骤一一描画起来,一边描画,一边讲解手中化妆品的用途与优点。
众人屏气凝神,纷纷看着眼前一幕。
楼梯轻响,宫红丹在陈秋水和几位贵女的陪同下也上了二楼,一眼瞥见寒寒,立刻扭过头装作没看到,看见屋子中间有人化妆,忍不住好奇问了几句,知道始末原由了,也满眼兴味的在那站着看。
寒寒眼睛不时扫向楼口,看着参加宫宴时坐在前面的那些贵女们差不多都来了,这才收回视线看向眉娘。
一炷香的功夫,眉娘将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手中的睫毛膏放入盒子:“好了,大家看看效果如何。”
屋内顿时响起阵阵吸气声:“天啊,那个小丫鬟怎么变得这么漂亮,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好漂亮啊,你看那脸上的颜色就跟天生生成的似的,一点都不死板,白皙粉嫩的,看着就喜欢!”
“还有那眼睫毛,怎么变得那么长了……”
“不止眼睫毛,你看那眼睛都变大了,人也精神了…。老板,你这里还有这种睫毛膏吗?我也要。”
有一个发话的,大家立刻反应过来,忙着四处寻找起来,原本只是想买一两盒试试的人,此时也不再犹豫,只管挑着有的各拿一样,交个身后的丫鬟捧着,生怕慢一步被人抢了去。
那挑事的女子此时气的脸发红,再也站不下去,瞪小丫鬟一眼:“看回去了我怎么收拾你!还不滚过来!”转身下楼。
寒寒赞许的点点头,这个眉娘,确实没有让她失望。
要是眉娘动怒,直接将那女子赶出去,那么寒峰阁的声誉必定一落千丈,众贵女也都是买家,同命相惜,说不定还会抱成一团指责眉娘这个卖家不允许顾客说话。
如果眉娘当时只和那女子辩驳,不管说的多么有理,都是落了下成。那女子分明就是来挑事的,跟挑事的人怎么能讲明白道理,就算最后辩论赢了,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楼上的这些个贵女们肯定早就失了购买的欲望,最主要的是,那女子这次被辩论回去了,说不定第二天,第三天还会换个人过来继续闹事……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寒峰阁就门可罗雀,甚至关门大吉了。
眉娘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能化劣势变优势,借着这个机会用事实说话,不但再一次给寒峰阁做了现场宣传,还能堵的那挑事的女子无话可说,只能偷偷溜走,便是以后有想来惹事的,也要掂量掂量。
但是…。寒寒别了南宫星转身下去,在这商场上想立足的话,就要让对手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杀鸡警猴,威慑一下其他蠢蠢欲动的商家,省的每个人没事了就想跑过来踩上一脚。
三天后,詹事府府丞因为渎职罪被免了官职,与美人娇齐名的宋氏胭脂铺子被查出账目作假,逃避税收,被罚了一大笔银子。
事情一出,人们议论纷纷,这两件事情联合在一起未免太过巧合,有明白底细的,猜出是因为府丞的妹妹在寒峰阁开业当天故意寻衅的缘故,心里顿时对寒峰阁存了一分小心,没人敢再去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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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宫宴结束,各国使臣纷纷离京,只剩下云国,虔国,南疆三国使臣仍在。
慕容懿听着暗卫的禀报,英挺的眉头微微皱起:“龙卓后天要去千佛山?”
连锦点头:“是的,暗卫探得的消息,好像南疆圣物出现在了千佛山。南疆三皇子过去,应该是寻找圣物。”
于清轻笑一声:“这个南疆三皇子倒是个胆大的,他去千佛山寻找圣物,不偷偷进行,竟然还光明正大的和礼部的人递折子,也不怕被人发现么?”
“这才是他的聪明之处。”慕容懿单手敲着桌子,眸子内划过一抹赞赏。
驿馆的使臣晚上夜不归宿的话,会有驿丞登记时间,向上禀告到礼部,由礼部派人查探缘由。这样一方面保护了使臣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可以限制使臣的行动,防止他们作出危害宸国的事情。
千佛山离京城百里之遥,一个日夜定然赶不回来,且千佛山占地千亩,要想搜寻完了,没有几日的功夫肯定不行。龙卓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干脆的给礼部递折子,告知行踪。而且他这次来宸国寻找南疆圣物,虽然是皇室机密,但是既然自己的人能查探到,其他人也就能查探到,龙卓恐怕也想到了。
即便是他偷偷过去,也定然会被人察觉到,在后面追踪,与其小心翼翼行动,找到圣物后被人制挟,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过去,有皇家侍卫沿途保护,这样只要他找到了圣物,再点明圣物的身份,谁还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抢他的么?
慕容懿的意思于清自然明白,点点头:“他确实是个聪明人,刚才连锦说其他两国的皇子也跟礼部递了折子,也要一起去千佛山,那我们要不要过去?”
“三国使臣都过去,怎么能没有护送的,本王后天也去!”慕容懿收回敲桌子的手,正好也可以带小丫头出去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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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师兄要带那个厨娘去千佛山?”王青瞪着香蕙问,她来了这么久,师兄都不陪她出去转转,现在竟然去陪那个小厨娘!
“奴婢也是听下面的人说的,她们正给莫姑娘出府做准备呢。”香蕙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什么莫姑娘,那就是一个厨娘,能配叫姑娘吗!”王青气红了脸。
香蕙低头不说话,原来还对这个王爷的师妹有些指望,现在看来,王爷对她根本不闻不问,偏这个王姑娘还是个没脑子的,总是触王爷霉头,这样下去,这辈子甭想越过莫姑娘去,她们跟在她身边能有什么出头。
王青咬咬唇:“不行,我去找夫人!”起身就往外走。
香蕙佳蕙互相看一眼,没了言语,乖乖在后面跟着。
王青来时,曾氏刚念完一卷金刚经起来,见王青一脸激怒,忙问:“你这是怎么了,谁又给你气受了?”
王青气呼呼坐下:“除了莫寒寒那个小厨娘,还能有谁!”
曾氏手里捻着佛珠:“她又欺负你了?”
“不是她,是师兄,但是和她也脱不了关系!”提到这,王青就满脸恨意。
“怎么回事?你别急,跟我说说。”看一眼旁边站着的徐嬷嬷。
徐嬷嬷会意,忙走过去给王青倒一杯茶递过去:“姑娘且喝口茶消消气,有什么事只管和夫人说,夫人能做主的,绝对会给你撑腰,你是知道的,夫人可是最疼你了!”
王青接过茶就喝,半分不妥都没觉得,一杯茶下肚,心头的火这才消一些:“夫人疼我我自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过来找夫人了!最可气的就是我那师兄,原来在上山时分明很疼爱我的,现在竟然被那个小厨娘迷了魂,整天对我不理不睬的!前几天让那小厨娘坐他的乌木马车,赶着我去做普通的马车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要带那小厨娘去千佛山,理都不理我一声,要不是我的丫鬟机灵发现了,等他们走了我都蒙在鼓里。他明明答应了要好好照顾我,带我四处逛逛的,竟然说话不算数!夫人你说可气不可气!师兄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人,分明是这个小厨娘教唆的!”越说越气,忍不住又激动起来。
曾氏自然不信她的话,慕容懿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最是个冷心冷情的,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软禁,更何况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师妹了!就王青这副德行她都瞧不上,慕容懿能瞧得上才叫见鬼了!更别提还答应她带她四处逛逛,与其相信她的话,她更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
想是这样想,曾氏脸上半分不表现出来,眼里含了一抹疼惜:“唉,可惜懿儿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否则我倒是可以替你说说他,但是他那脾性…。”
听曾氏这么说,王青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这话的意思是,曾氏也没有办法了?
曾氏看着王青的表情,心里冷笑一声,继续道:“倒是那个小厨娘确实是可恶了些!”双眼冒火,要不是莫寒寒那个贱婢,她的一双子女用得着受那份苦么!知道宫宴上慕容懿竟然将翔儿也送去了军营,曾氏几乎要恨疯了,幸亏那个人行动迅速,帮她将一双子女救了出来,不枉他们合作这么多年。虽说现在她还不能和翔儿仙儿见面,但只要她的一双宝贝平安就好。
曾氏勉强压下心底的恨意,原先慕容懿冷心冷情没有弱点,他们出来想办法下毒之外,拿他没有办法。但现在他居然如此在乎那个贱丫头,那么那个贱丫头就是他的弱点,就不信制住了那个贱丫头还威胁不了他!
眼中划过一抹狠毒,曾氏看向王青的眼神越发慈善起来:“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想办法,不叫你受委屈,你先回芙蓉居,明个再过来陪我说说话。”
王青不明白曾氏什么意思,但看曾氏一脸肯定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信了几分,点点头:“那行,那我就明天再过来。”带了自己的丫鬟出去。
“姑娘,您要去千佛山,要不要去和王爷说一声啊?”佳蕙低声问。这点必须要问清了,省的到时候去不了再拿她们撒气。
王青脚步一顿:“你说的也是,我去问问师兄。”正好可以借机会和师兄说说话。
落晖苑
寒寒看着晴空碧霄在屋子里大包小包的收拾,忍不住抽抽嘴角:“现在天还暖和,拿那件披风做什么?”
“姑娘不知道,山上的温度和山下的不一样,早晨晚上的会冷,带着披风过去,可以防寒。”晴空说着将一件大红色翠纹织锦羽段斗篷折好放入包袱里。
寒寒无语,见碧霄又拿两件衣服放进去,赶忙拦着:“都装了七八件衣服了,已经够了。”这是旅行么?怎么感觉更像是搬家啊?
“这两件是骑马装,千佛山那边有个马场,姑娘骑马的话可以穿这个…。对了,马靴也得装两双。”说着赶忙在柜子里倒腾出两双马靴放进去。
“吱吱”小狐狸在那眼睛乱转的叫唤,别忘了还有我呢!
寒寒扶额:“记得给火儿也带两套衣服。”这只小狐狸的毛发长出来不少,但是它似乎习惯了穿衣服,每天必须要人给它穿上了衣服才出门,不然就满屋子乱转的不消停。
吩咐完了,转身出去。
慕容懿正坐在外间喝茶看书,寒寒瘪瘪嘴:“去千佛山几天啊?”歪身在一旁坐下。
慕容懿大手捞过她的小身子放在腿上:“半个月,我带你好好去逛逛。”低头看到寒寒白玉般的耳垂,鼻息间全身少女清幽的暖香,忍不住俯身叼住寒寒的耳垂轻轻啃咬。
寒寒被他咬的心里发痒,忙着缩头:“痒”
“习惯了就不痒了。”慕容懿继续俯身。
“别咬了,屋里还有人呢!”寒寒小脸泛红,伸手去推他。
这边正闹着,院门外传来王青尖锐的嗓音:“你们让开!我进去找师兄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