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东西,是我来晚了。”抱着我走出闫重烈府邸的大门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听到上方的人低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句。
之前竭力克制的情绪,这些天来受到的所有委屈,以及拼尽全力伪装的坚强,终于在听到这一声叹息的时候,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全都爆发了。
“混蛋,呜呜!”也不管这个凤渊,是不是自己曾经所熟悉的那个凤渊,我哑着嗓子,就像迷路的孩子终于再度找到了家的港湾,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你这么久才来救我,我还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你知不知道,拔指甲有多疼?”
“你知不知道,手臂被敲断有多疼?”
“你又知不知道……”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鼻涕眼泪,全都一股脑的蹭到了凤渊的衣襟上,“只要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的心有多疼?”
“呜呜,你当然不知道!”也不等凤渊回答,紧跟着我又兀自往下说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个暗无天日的破地方,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被你这个蛇精病欺压,你更不会知道……”
“我究竟,有多么喜欢你?”
“又有多么害怕……失去你!”
仅仅只是因为凤渊的一句话,我完全不经大脑的,将在冥界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期间只顾着发泄,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或者说,就算意识到了,这种时候我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我真的压抑太久了,同样也害怕,彷徨太久了。
我需要找一个缺口释放自己。而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治我心中创伤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看我演独角戏的蛇精病。
“呵!”结果我这头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伤心的不能自已,抱着我的人却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所以说,你这个坏东西,究竟是在抱怨我来的晚了,让你吃了这么许多苦头……”说到这里,戏谑中略带无奈的口吻停顿了一下。
随后也不介意我因为手不方便无法去擦拭,而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凤渊这么说着,就俯下身凑到我的耳朵边上,轻声低问:“还是在趁此机会,对我表达你的爱慕之情?”
“啊?”这个时候我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又被凤渊没头没脑的这么一问,顿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但几千分之一秒后,反应过来自己在情绪失控中,将原本不该说出来的话全都说了,脸上便抑制不住的开始像烧红的烙铁一样发烫起来。
“呃……我刚刚,只是……”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这幅尊容,也不敢再看凤渊的眼睛,将脑袋深深的埋进了胸前,愣是支支吾吾的说不上个所以然而来,“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
“怎么,有胆量说,却没胆量承认么?”见我如此,凤渊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反倒好整以暇的将手臂收紧了几分,脚下的动作也跟着放缓了。大有我要现在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就休想要回家的架势。
“还是说,你刚才说的这些话,都是瞎编乱造的?”
“只不过就是想博得我的同情,让我对你心怀愧疚,也好作为日后你在府上偷懒的资本?”因为我的不回答,抱着我的人,开始恶趣味的揣测起来。
不重的说话声,落在我的耳朵里,却犹如一记铁锤,重重的凿在我的心尖上——我怎么可能,又怎么忍心,利用自己所受的苦,让凤渊感到愧疚或难过?
且不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即便我是真的想让凤渊对我另眼相看,我也绝对不会以这种方式来达到目的。更何况,费了这么大心思,还只是为了在府上干活的时候,能够偷懒这样的区区小事!
正所谓,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也可以侮辱我的情商,但是你不能够侮辱我的人格,和对你的感情!
想到这里,脸也不红了,心里也不胆怯了,原本低的都快埋进胸口的头,也再度抬了起来。目光毫不闪躲,定定的对上某人充满狭促的双眸,一字一顿的说道:“没错!我就是喜欢你!”
“也正是因为喜欢你,才会从头到脚为你做了这么多傻事!”
“但是凤渊,你听清楚!我小红叶做这么多,并不是为了让你感到愧疚,感动,更不是为了博得你一丝一毫的同情!”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心甘情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