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别说了……”陪着祁月的小赵拉了拉祁阳的衣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我就要说!这些师父我是不会让他们走的!直到我姐生完孩子!”
冯翼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就下楼去了。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现在就实行入梦。跟身边的人交代过后,我便躺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最开始入梦的时候,我必须借助安眠药的效力,慢慢地,只要我有入梦的念头,我便可以自由穿梭于对方的梦中。但现在房间的味道有些重,我拿出了随身准备的薰衣草睡眠面喷雾朝着四周喷了几下,便闭上了眼睛。
祁月的睡眠很浅,有些类似于我们平常所说的清明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依旧在她的大房间里,只不过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躺在床上的祁月,我,还有坐在床边的……
“啊!”我才反应过来她的床边坐着人,硬生生吓得我出一身冷汗。这样直截了当显示自己身份的鬼,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你来了?”女鬼听到我的叫声,轻轻地转过身来。我紧张地盯着她转过来的脸,生怕又看到骷髅蛆虫筋骨糜腐的瘆人景象。好在她生的端端正正,仔细看去还有几番姿色。
听她的话,似乎是早就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这女鬼穿着白衣白衫,头发整齐的拧成一股,搭在肩上,周身散发出莹莹的白光。这种感觉简直不是女鬼,更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她面带微笑看着一脸困惑的我,说道:“你还记得我吗?小吴医生?”
她这话一说出口,胶片般的记忆瞬间在我脑海里来回地放映。小吴医生?这个称呼只有外公医院里面的护士知道,她难道是……
“不记得我,你也应该记得我的丈夫吧。你见他的最后一面,就是在火葬场……”
我想起来了!冯翼的那张脸,我在外公火化那天见过。他当时抱着还只有两岁的孩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因为她的妻子,也就是外公医院里的护士,遭遇难产而死。我的记忆终于在这一秒鲜活过来,原来一切都是那么得凑巧。
“你都去世那么久了,为何还不肯放过你前夫一家人?”我问。她的样子看上去十分面善,不像是害人不浅的妖物。何况祁月梦中的女鬼是红衣服的,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一身雪白。
“我从未想过要害人,相反,我一直在保护着他们。”她说道,“那时的你,从鬼怪手里救了我的孩子,我的心愿就已经了了。原本忘却人间烦恼的我早就准备投胎转世去了,可我有一天突然感觉到,有人要加害我丈夫一家人,所以我才来到这里,天天守着祁月。”
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困惑。明明红衣长指甲,面露凶煞的女鬼,怎么就成了守护神了呢?她看我依旧十分怀疑,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都认为害人的女鬼是我,但是我告诉你,其实另有他人。那确实是一个红衣长指甲的女人。我日夜守着祁月,只能让她暂时不受那鬼的危害。谁知那女鬼却使出幻术,让祁月认为我才是害人的怪物,还请了人要把我驱走。假如我真的被赶走了,祁月生产之时。便是真正恐怖之时。”
说完,她把脸转过去,温柔地抚着祁月巨大的肚皮,充满怜爱地说:“小家伙快等不及了呢。”
“那你告诉我,那个要害人的女鬼在哪里?”我问道。既然她不是害人精,总得给我指明一条方向吧。
她有些遗憾地笑了笑,力不从心地说:“对不起,我不能准确的说出来,她比我厉害很多,把许多事情都隐藏起来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女鬼喜欢雨水和黑夜,善于魅惑人心。”
我点了点头,刚想再问她些什么,却发现她身旁白莹莹的光线在逐渐消失,就像当年何钰的身体那般。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祁月,梦师大人!”
说罢,我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被注射完肾上腺素。
那个女鬼,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