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诶!”先前还有些遥远的呼喊这下清晰了许多,我回头看去,一个穿着黄色粗布的老汉正朝我的方向拼命挥着手,银色的头发梳成一个不太整洁的髻,边上已经有不少不听话的毳毛跑了出来。
大概是跑的太急的缘故,他浅一脚深一脚地朝我走过来,半是喘气半是呼喊,累得好几次促膝抚胸。
这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喊成这个样子,恐怕是什么性命攸关之事。只是这个先生也真是,人家老人家这么累的跑过来,怎么着也应该去搀扶一把啊,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我摇了摇头,转身就像离开这里。旁边的山脉看着有些奇怪,或许从那里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我的脚刚一迈出,背后突然传来“叮当”一声脆响,惊得我立即就停在了原地。在猛地一回头,依旧没有人。
“先生,留步啊……”前方老者的步伐一下子就加快了。听他的语气,那个先生应该已经跑了吧。也是,刚才回头的时候愣是一个人也没见着。
怎么办,眼看着老人就要到眼前了,我现在是走还是不走,或者留下安慰安慰他?
正踌躇,老者已经到眼前了。我惊讶地发现这人头发虽然都白了,但脸上却没有一般老人的沟沟壑壑,反而是黑里透着红,有着一股子健康的气息。他瞪着滴溜溜的小眼睛,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那个样子,倒是和严伯有几分相像。既然人家都在眼前了,还是说几句好话吧。
“老人家,我没见到什么先生啊……”
“先生,诊金虽少,还请看看吧。我儿他……我实在下不了手啊……”他说着,从袖口里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类似锦囊一样的小布兜,红布制成的,上头裹着金色的丝线,正面还秀了一朵小巧的荷花。只不过这个小兜看上去有些年份了,被老者这么一摸,更是带上了泥土的气息。
也没管我回没回应,这小兜一下子就塞进了我的手。我一愣,但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揭开表明的丝线一看,几颗跟石子似的碎银子立马就映入了眼前。
碎银子!这是……我看看老者,又看看手里的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漾着夺人的光线,脑袋忽然嗡的一声,像是被人狠狠地从后背闷了一棍子,低头向下看去时,才明白了一切。
敢情我是穿越回古代了?身上穿的还是……男人的衣服?所以这个先生说的就是我吗?
我顿觉哭笑不得。这种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镜头,竟然莫名其妙地被我碰上了,还是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之下。不过转念一想,刚才还在地宫之中,又是梦师留下的机关,这应该只是个梦境吧,我的本体还留在黑暗通道的某个地方,首先得走出来再说。
“您看,怎么样啊?”
我光顾着自己的思绪万千,完全把面前的老人给忘记了,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上前试探性地问道。
“老人家是要我去看什么?”
老人一听,眉头蹙了起来。我心里暗暗紧张,该不会是说错什么话了吧。
“我儿的……怪病啊。这一路先生应该听闻甚多了吧。先生放心,我能保证先生的周全,直消先生走一遭,看上一看,我儿他……他还有没有救……”
啥,还有性命之忧?这看来不是什么好差事啊。不过叫我去看病,难不成我还是个医生?
看我一言不发,也许是默认了,老人对我作了个揖,缓缓向前走去,意思是让我也跟上。
这刚一踏上道路,背后又是“叮铃”一声响。我忙不迭又想转身去看,却突然明白这铃声是发自我自己身上的。
原来我是个铃医啊。
说白了就是个走方郎中,游遍江湖的民间医生,说好听点,我是恪守着“扬仁义之德,怀济世之志”之诲言,妙手回春,悬壶济世,求取薄利,与邪恶疾病作斗争;说难听点,就是没有个稳点工作,走走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顺便走街串巷游览祖国名胜,半个兼职驴友。我本以为穿越过来少说也得是个梦师啊,不仅性别换了,连职业都不一样了。
但现在这个情况,一时半会儿也没地方投诉了,只好跟着老者继续往前走。也好,既然是个游方医生,那看不好病也是正常的,到时候把诊金还给人家,至少不会像现在那样拉着游街示众,毕竟我只是个编辑……
走在路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收集一点素材,等事情都办完了也好回去做个特刊,于是缓缓问道。
“老人家怎么称呼?”
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的,老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客气地回答道:“先生,我只是个粗人,姓万,在山脚下的村子里又半亩薄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