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姑姑,您坐,您坐,面一会儿就好了。”小远殷勤地将她迎了进去,憨厚地笑着,就象一个腼腆的小男孩。
“小远,永远不要对亲人使心眼,人心是经不起伤害的。”楼池月坐下来,认真地看着他,郑重地告诫他,“你不是个憨厚的孩子,而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小远的笑容僵在那里,飞快地瞟了一眼韩谷关,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是只狡猾的狐狸。”楼池月眼睛眯起来,笑得象只狐狸,但很快敛去了笑容,“对敌人我们需要伪装,对亲人也要伪装,活着还有何欢乐可言。”这样的话她只会说一次,因为小远是个早熟的孩子,她看着心疼。
楼池月摸了摸肚子,腆着脸夸张地叫道:“小远,我好饿呀。快点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小远手脚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看楼池月呼着热气,“哧溜哧溜”地大口大口吃着自己煮得面,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是这般吃面的,不知为何,觉得她方才的话没那么刺耳了。或许她是对的,这样子吃面才真是痛快。真性情方显英雄本色。
“真好吃。”楼池月满足地拍拍肚子,“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皇宫里那个端庄娴静的我从此丢开了。”楼池月手指敲敲桌子,歪着头瞅着小远:“小子长得真俊,说吧,找姐什么事?不对,找姑姑,咦,韩谷关,我这小小年纪怎么就给我排到姑姑去了?”
韩谷关嘿嘿地笑。小远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姑还是当我姐正合适。”
韩谷关悠然神往,“难道某人也要叫我小叔了?”
“想都别想了。”楼池月叫道,拉了小远向院里走去,“走走,小远。你找姑什么事?小姑就帮你一人。让某人蹲一边画圈圈去。”
“小姑,你怎么从宫里出来的?”“这个嘛……”“真的吗?”“那当然,一切法术来于自然。你小姑我可厉害了。”
韩谷关听着听着。不禁摸摸自己的圆脸,笑开了。貌似如此这般的楼池月更让人觉得窝心呀。
楼池月的消失,各人反应不一。
黎明即起,一个内侍太监由两个禁军侍卫护着。身着常服,悄无声息地出了京城。
嘉柔闹了一场后。看似被云风劝住了,回到裕仁宫,就呆在自己的练剑房,沉默无声地一剑一剑地向木桩刺去。谁也不敢去劝。
云风又去了匠作坊打铁去了。一捶一捶砸下去,挥汗如雨,没人知道他想些什么。
孔夫子知道了。惨淡一笑,“可笑啊可笑。老夫为官几十载,竟不如一个女娃娃看得通透。她来向我拜别,既已料定了结局。”孔夫子辞官,闭门谢客。
云明和计先生知道了,互看一眼,竟觉得有些不真实,死得这么简单?还是杨淑妃对皇后了解透彻,这一记借刀杀人真是举重若轻啊。
杨淑妃觉得一个奴婢死在皇后手中,那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皇后觉得杨淑妃虽然抢先一步替自己除了楼池月,这个杨淑妃却是条藏在暗处的毒蛇,要小心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