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君看着楚信彦走出议事厅,才收回眼神,看向秦致远的时候,目光变得清澈,“秦公子,您不忙吗?”
秦致远好脾气的摇头,“看着柳兄处理事情,当真是一件赏心悦目且受益良多的事情,柳兄应该不会剥夺致远这个学习的好机会的,对吧?”
明明很强壮魁梧的人,此时却一副商量的口吻,眼神中极具侵略性的霸道目光也很好的掩藏了起来,柳非君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人都听不懂别人的意思?还是说懂了装不懂?她说的这么明显,就是要赶人的意思。
可是秦致远,柳非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这个名字有了咬牙切齿的感觉,明明温润的名字,可是人却是如此霸道,连拒绝都不放在心上,或许这不是霸道,而是脸皮厚。
秦致远看了看柳非君莫名的脸色,不由得笑道,“柳兄,致远是个嘴严的人,即便是你有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情,致远也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柳非君一窒,这样说来,如果她执意将他赶出去,就是在密谋违纪违法之事?柳非君这是第一次感受到秦致远说话的艺术,比她那些小打小闹强多了,因为他简单一句话,就将她制住。
“既然秦公子对事情的结果这么关注,那就不妨留下来听一听。”柳非君无奈,只得坐下,真是想留的没留住,该走的却留下了。
其实,柳非君比较希望楚信彦在这里,她要当着他的面除了内贼,看看他这个始作俑者是不是还坐的住,却没有想到这人的定力这么差劲,才刚刚开始就落荒而逃了。
柳非君看了看在场的人,最后目光放在了王崇文身上,“王掌柜!”
王崇文听到柳非君的声音一颤,其实他本身的身家不比柳家少,但是现在他理亏在先,现在又被柳非君抓住了把柄,更重要的是,就算柳非君放过他,京城张家的千匹上等绸缎他也没有办法按时交货。
“王掌柜如果没有其他话可说”柳非君的声音还没有落地,王崇文已经急促的开口,“柳当家,是我坏了心肝,有错在先,不敢再有言语,可是南城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柳当家能不能看在小人有老有小的份儿上,不要送官?”
柳非君皱了皱眉,“王掌柜,非君确实念你在绸缎生意上有些经验又是老前辈,想要留点面子,可是你也要明白非君的处境,你欺诈在先,船行百八十人为此担惊受怕,非君总要给船行给伙计们一个交代才行!”
王崇文听到柳非君的话,心里一喜,赶忙接口道,“柳当家,小人虽然经营绸缎只有六七年,但是接触布匹却有十多年的经验,没有经营绸缎之前,小人就在纺织和染布的工房里呆了好几年,对布匹十分了解,既然柳当家当初要买绸缎,想必也是要接触这一行,小人愿意为柳当家效劳,只求柳当家给小人一个给老人送终的机会!”说完,便一头扣了下来,长跪不起。
柳非君还要开口说话,却没有想到有人比他更快,“大少爷,不可以,先不说他骗了我们,让我们提心吊胆,就说他能以次充好骗人,本性就坏了,他能骗一次就能骗两次,大少爷,您可不能心软相信他啊!”
柳非君看向说话的人,并未因为此人的突然出声而露出不悦,反而笑着问道,“徐掌柜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徐福听到柳非君的询问,再看看柳非君温润的表情,确定没有怪罪的意思,才大胆的开口,“大少爷,您向来心慈,知道谁有难处都帮一把,这在青阳城都是耳熟能详的事情了,王崇文想必是知道您心善,所以用家里的老老小小来博取您的同情心,这也可以看出,王崇文心机很重,这样的人并不好掌控,而且他欺骗在先,就算您不帮他,也是合情合理。”
秦致远听着徐福的话,看了看表情温和的柳非君,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柳非君到底骗了多少人?心慈?心善?
连柳家船行的人都被他骗的团团转,如此工于心计的人,就算是心慈心善也都是有条件的,他不相信,柳非君这也得人会不计报酬的做好事,想到这里不由得撇撇嘴角,真是好手段,整个青阳城的人都被他骗了。
柳非君点点头,好像是说徐福说的有道理,徐福也以为柳非君接下来会对他赞美有加,他之所以这个时候开口,不过就是想要在事情未定之前先摆明自己的立场,洗脱自己的嫌疑,楚信彦走之前看他的目光,让他有点儿胆颤,他是最会打算的人,一看到楚信彦那边出现了裂缝,马上就靠向柳非君,而且柳非君没有楚信彦那般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