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有银钱修琴,奴婢……”小丫头已然绝望。
管家冷然,“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慢着!”上官靖羽快步上前,“二王府素来以仁义示人,岂能草菅人命。虽说是个丫鬟,但一根琴弦换一条人命还二王府声誉,委实不值当。”
“你是何人?那琴可是皇上御赐之物,岂能泛泛而论。”管家不曾见过上官靖羽,自然不知她的身份。
“琴在哪?”她问,“我帮你看看,若是现下修好,既保全御赐之物,又能免教二王府损了自己的仁义之名。如何?”
管家一怔,但想着那是御赐之物,也不便拿出去修补。上下打量了上官靖羽一番,见她如此认真,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琴房的正前方,摆着一尾古琴。
上官靖羽细细的看了一眼,“是把好琴。”继而扭头望着管家,“去拿江南的蚕丝来,我修。”
管家一怔,“你会?”
“江南所产蚕丝,那制作琴弦的上乘材质,岂不闻吴丝蜀桐之说。你去拿来就是。”上官靖羽望着被绷断的琴弦,不由的轻叹一声。
望着断裂的琴弦,她娇眉微蹙,略略沉思,饶有兴致的看了那小丫头一眼。
不多时,一圈蚕丝被送到上官靖羽的手中。
重新修好琴弦,她以指尖轻拨,极为认真的调整音律。一时技痒,没能忍住,指尖流转浅奏了一曲烟雨江南。
谁都没有说话,只见她修长如玉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
时而若见绵绵细雨,时而若见万家灯火,时而又有小船轻摇,恰若如遇江南烟雨。
以手按琴弦,曲子戛然而止。
“好了。”她道,“音律我调了回来,就不必为难她了。”
管家一怔,“损坏御赐之物,岂能说不计就不计?”
她扭头望着战战兢兢的小丫头,“我方才修琴的时候,见你盯着看,可都学会了?”
小丫头垂着头,只敢偷偷瞧了她一眼,“奴婢……”
“学会修琴,才能安心用琴。心爱之物,总要了解至深才是。”她起身,将手中的琴还给管家,“我不管你们怎么处置,琴无损,命就不必送了。”
小丫头扑通就给上官靖羽跪下,“奴婢晓妆,谢恩人。”
“晓妆初了明肌雪么?好名字。”上官靖羽缓步走出门去。
外头,辰宿笑语妖娆,“想不到堂堂相府千金,姣姣女子,也会修琴?为了一个丫头劳您大驾,太大材小用。”
管家一惊,方知眼前的女子,竟是当朝丞相千金。那便是未来的二皇妃,随即吓得脊背发凉。
连刚才的小丫头也跟着瑟瑟发抖,面色发白的跪了下去。
上官靖羽面无表情,反唇相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丫头根骨极好,毁了岂非可惜。若是犯了错都要打死,想必二王府用不多久,就该重新换一批奴才。”
“小姐还未入府,便如此操心府内之事,委实难得。”辰宿媚眼如丝。
“既然难得,就照办吧!”她拂袖而去。
辰宿一怔,哼哼两声,朝着管家嗔怒,“愣着干嘛,还不滚?”
一扭头,正好迎上怀中抱剑的风烈。
风烈睨了他一眼,唇角微扬,极具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