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上官梨香哭着从外头跑进来,扑通就跪在了上官凤的跟前。一双肿如核桃的双眸,几近哀求的盯着上官凤,“女儿不要嫁人,女儿不想嫁人!”
“放肆,现在由得了你说不吗?”上官凤原本渐渐淡去的怒去,瞬时再次腾起,“做出这样的事,你要整个丞相府颜面何存?还有脸哭!若我是你,当初就该一头撞死。”
上官凤正在气头上,话语之间更是凌厉如刃。
身为当朝丞相,若是女儿被贼人夺去了贞洁,传扬出去,那就是奇耻大辱。丞相府,防备森严,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连小姐的清白之身都保不住,那该是怎样的天下笑谈。
上官凤丢不起这样的脸,丞相府也丢不起这样的人。
“爹!”上官梨香哭着,跪着,求着,却换不得上官凤一丝一毫的动容,“若女儿是个男儿身,爹还会这般无情吗?”
“混账东西!”上官凤勃然大怒,只听得响亮的一记耳光落在上官梨香的脸上,四下瞬时安静得落针可闻。上官凤冷然立于上官梨香跟前,“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爹……”上官梨香狠狠的磕头,脑门砸在父亲脚下,发出清脆的闷响。
“哼!”上官凤拂袖坐下。
“相爷……”暮雨犹豫了一下,急忙拦阻上官梨香,“梨香,你赶紧跟相爷说个好,相爷也是为了你的下半辈子着想,你莫要太倔强。说到底,相爷是你爹啊!”
上官梨香只跪着哭,额头因为重重磕地,此刻又红又肿,泛着血丝。
“爹。”上官靖羽平静开口,“此事也非梨香所愿,请爹三思。从小,爹就告诫女儿,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阿靖莫敢忘,也不敢忘。”
上官凤看了她一眼,不知她到底要说什么。
上官靖羽低眉望着跪地抽泣不止的上官梨香,心里是有少许愧疚的。这事,八成跟素颜脱不了干系。若是追查下去,只怕素颜……然则素颜这一次,委实也玩得过火。
女子,贞洁何其重要。
尤其是丞相府这样的地方,女子闺誉何其重要。否则上一次,上官凤不会出动府衙,以武力来遏制流言蜚语。
在这个制度分明的朝代,那是一个女子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是寄托良人的所有希望。
“女子出嫁,乃是一生之事,怎能贸贸然轻许。爹,父母之爱,为之计深远。都是骨肉血亲,扯着藤儿叶子动,扯着鸡毛鸡骨痛,爹的心里怕是也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缓一缓又何妨?如今事情已经出了,不若冷静下来,看看还有什么周全之法。实在不行,就说梨香被歹人吓着,需要静养。”
“待过段时日,流言自然会淡去,到那时,可为梨香择一个好人家,再行谈婚论嫁也不迟。”
她说得在情在理,没有半点矫情做作。
上官靖羽承认,自己并非大度之人。
有些事,她不是不计较,而是她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人。两害相较取其轻,她选择素颜。这事若真的与素颜脱不得干系,那么……她所能做的就是平息。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