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落水,整个望江楼都沸腾起来。
打捞的打捞,救人的救人,及至将奄奄一息的年玉莹救上岸,她已晕厥。
上官靖羽站在旁边,容色惨白无光。她是惧水的,自从上次荷池落水,险些丧命,醒来之后竟双目失明,她便再也不敢轻易下水。不是她不救年玉莹,而是她心生惧意。
脚踝上的伤,疼痛入骨。
“阿靖!”素颜及时赶到,乍见上官靖羽面白如纸,陡然蹙眉,“怎么回事?”
“没事,我们走。”上官靖羽摇头。
哪知年家的丫头忽然上前哭道,“不许走不许走,是她把我家小姐推下水的,不能让她走。我家小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是杀人凶手!”
“是你们害我家小姐在先,何况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与我家小姐无关!”芙蕖义愤填膺,虽然浑身狼狈,几乎不敢迎向众人的目光,但此刻若不说清楚,只怕以后都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
素颜相信上官靖羽的为人,不会无故生事。何况看芙蕖和上官靖羽,极为狼狈的披头散发模样,想必方才肯定发生了扭打。
既是扭打,必定有伤。
眸陡沉,素颜冷笑两声,“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颐指气使。你家小姐如今尚在晕厥,你不好好守着她还要在这里造谣生事?如今谁都没看到事发过程,你以为就凭你三言两语,就能污蔑好人?”
素颜的嘴皮子素来不饶人,随即朝着众人拱手道,“诸位做个见证,我家小姐乃当朝相府千金,岂会草菅人命。分明是这丫头怕担了事,落一个护主不利的罪名,就想推诿在我家小姐身上。这样卑劣的手段,真是够狠够毒辣!”
一听是相府千金,所有人自然面面相觑。
丞相府,那岂是好惹的?
如今上官靖羽披头散发,这女儿身自然是不攻自破。
听说上官家的小姐,可是皇帝赐婚,许给了二皇子,将来就是名副其实的二皇妃。如此身份,谁敢轻易招惹。
思及此处,众人一哄而散,唯恐避之不及。
素颜嗤冷,望着一愣一愣的丫头,眸色冷然如刃,“想不到年世重的妹妹,如此心狠手辣,这教出来的丫鬟,亦如狂犬乱吠。”
“住口!”凭空一声怒喝。
耳畔瞬时有急促的脚步声,士兵们的甲胄因为走路而发出清晰的碰撞之音。整个望江楼,人烟皆散,谁都不敢轻易冒头。
那是……
上官靖羽心头冷笑,年世重!前世的年世重可是了不得,一朝新帝继位,便大权在握,成了手握重兵之臣,一人之下。
果不其然,她微微抬头,冷然望着及时出现的年世重。
年世重出身行伍,可谓身姿笔挺。锦衣玉服,一柄冷剑悬于腰间,好似随时都能取人性命。浓眉阔目,生得倒也俊朗,只是那双幽暗的眸,如同无底的深渊,总是充满着无尽的贪婪与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