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起身,“爹莫不是心疼了吧?”
“年岁渐长,越发的油腔滑调。”上官凤轻斥,“这上官家,独你的性子和心智最合我意,可惜——若你是男儿该多好。”
“这话爹说过多回,若阿靖是个男儿,只怕早就流连花街柳巷,爹到时候又要后悔。”上官靖羽打趣。
上官凤轻叹一声,扭头望着案上的那些书信,饶有兴致的拿起了那块庄主令,“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上官靖羽自然是明白,打从事情开始到现在,上官凤的注意力,其实都落在这东西上头。那可是御羽山庄的庄主令!
惊天的财富,能让多少人父子反目,兄弟残杀。
“早前元宵节在街面上看着喜欢,就买了一块玉牌,送到玉器店雕的。爹您瞧,后头还有我的名字不是!”上官靖羽笑得稚气,一脸的无害。
上官凤蹙眉,“是吗?”继而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还有很多吗?”
音落,上官靖羽随手便从袖中取出另一块庄主令,“喏,爹还要吗?我身上就只带了这么一块,鸿羽阁里还有。爹若是喜欢,随便挑一块就是。”
“爹什么没见过,还要你这东西。”上官凤笑了笑,“左不过你做这么多的东西,只是为了对付暮雨?”
“那爹以为呢?”上官靖羽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中的庄主令,时而对着烛火照着,时而又有一下没一下的放在手中抛物。看上去倒不似作假,好似这些也不过是女儿家的玩物。
上官凤随手便将庄主令丢在了案上,“好了,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语罢,上官凤拂袖离开。
直到上官凤走出了自己的世界,上官靖羽才捡起了案上的那块庄主令,瞳仁微敛,手心早已濡湿。后头,素言和芙蕖快步走进来。
“怎么了?”素言问。
“回去再说。”上官靖羽将两块庄主令全部带回鸿羽阁。
一路上,谁都不说话,上官靖羽走得飞快。
素言和芙蕖是一路小跑才能追得上她,素言进相府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在上官靖羽的脸上,看到一脸的杀气腾腾。
进门的瞬间,素言转身关门。
可门刚刚关好,身后便传来一记响亮的打耳光声音。
素言一怔,转身便看见芙蕖跪在了那里,上官靖羽一脸的森冷戾气,“还记得我上一次为什么打你吗?”
芙蕖僵在那里,没有做声。
“这次我打你,是因为你蠢,蠢得宁可去相信暮雨也不肯相信我。知道方才我为何只字不提你和五姨娘?你知不知道,只要暮雨漏了口风,我爹一定会杀了你永绝后患。”在后堂,上官凤的那些话,说的不单单是暮雨,还有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
只要不被上官凤所信任的,只要有一点可疑之处,都该死。
这是上官凤的处事法则。
“你还是利用了我。”芙蕖苦笑。
“从你换水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对劲。”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而后你去接触暮雨,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苏月一直都是我的人,但是不到关键时候,她是绝对不会来找我的。”
“你每次跟苏月接触,她都会第一时间跟我互通消息。我知道,在我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庄主令,而你熟识我的一切,一定会拿着这个去跟暮雨交易。”
“这相府,除了暮雨心生异心而且是年家人,除了她,你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帮你的人。你知不知道,自己险些走上跟你姑姑一样的路?”
芙蕖跪在那里,“大不了,就是一死。”
“死?”上官靖羽猛然蹲下身子,“你以为死能解决问题吗?如果死能解决的问题,就不会衍生出这么多的恩怨纠葛。”
“那你还想我怎样?我还能怎样?除了去找暮雨,我没有别的办法!”芙蕖落泪,几近歇斯底里,“难道要我跟你说,小姐,你帮奴婢报仇吧!小姐,你能还奴婢一个公道吗?你能吗?那是你爹!你能吗?”
上官靖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死死的盯着眼前泪流满面的芙蕖,“我说过,我会还你们季家一个清白。为何,你从未信过?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我说的,你何时信过?”
“我们的生死之交,就如此的不堪一击吗?暮雨是谁?我是谁?芙蕖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上官靖羽僵冷了身子站在那里,“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