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萧盛一声喊,“太子退下!”
萧东铭袖中拳头紧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也不敢违背皇帝的意思。极度不甘,悻悻的退到一旁站着,怒目直视底下的风烈。
风烈跪在那里,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道来,“卑职是风烈,太子殿下不必疑心。当日太子殿下吩咐卑职去砸了粥棚,卑职不辱使命却失手被擒。太子殿下担心卑职知道得太多,而进了六部衙门势必会被人套取口供。”
“所以太子殿下在送来的食物里下毒,准备毒死卑职。其实卑职一直不相信,一直以为太子殿下会派人来救卑职一命。可是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和辰宿一样的下场。”
“卑职没死,换上了皮面活生生的走出了六部衙门的大牢。为的就是等到今天,当众戳穿太子殿下的把戏。太子殿下,你扪心自问,卑职为你办了多少事?就算养一条狗,也该有点感情吧?”
“说杀就杀,毫不留情。卑职跟着你那么多年,你竟然连卑职都不放过,也想赶尽杀绝!你真的好狠!”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震住。
风烈道,“皇上,那日刺杀皇上的刺客,根本不是三皇子派来的,而是二皇子的刻意安排。此人名独孤,乃是江湖杀手,本在前太子手底下做事。二皇子安排了细作在此人身边,以此来控制此人的行迹。”
“前太子死后,此人一心想杀皇上,二皇子借着大婚之际,就让细作传信于独孤,独孤这才赶来刺杀皇上。归根究底,都是二皇子的蓄意为之。真正想弑君夺位的,其实是二皇子!”
那一瞬,百姓哗然,百官哗然。
天下人,都震惊了。
这贼喊捉贼的戏码,似乎越来越好看的。萧东铭戳了萧东离半天,搬出那么多的证据,到了最后,他自己才是幕后黑手。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萧东铭几乎是恼羞成怒,“我已经身为太子,还会去做这种弑父杀君的勾当?你纵然是风烈,也定是受了谁的蛊惑,受人指使污蔑本太子。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如此颠倒黑白。”
后头的黑衣人又开始叫嚣,“呦呦呦,你说别人就是真理,别人说你两句就是颠倒黑白。”他低眉朝着萧盛道,“看看你那儿子,旁人还说不得了?你这养的是个什么东西!”
萧东铭哪里管得了这些,风烈知道得太多,如果一一捅出去,别说杀不了萧东离,天下人也不会放过他。
而萧盛,更不会放过他。
他太清楚自己父亲的行事作风,素来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如果萧盛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那么一定会对他下手。
不过很幸运的是,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今的萧盛,是绝对没有能力反抗的,所以萧东铭不怕萧盛起杀心。
大不了,鱼死破。
风烈嘲讽的冷笑,“也许谁都不知道,咱们的太子殿下,大朔的储君,其实喜欢男人。狎戏户奴,豢养男戏子,果真教人大出意外。”
萧东铭几乎是恼羞成怒,“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太子何时喜欢男人?如果是这样,那本太子的儿子,当朝皇长孙是怎么来的?”他几近切齿,“你敢在大庭广众,污蔑本太子,造谣生事,其心可诛,其罪不容。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凌迟处死!”
“那个男戏子的名字就叫辰宿。”有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声音格外的熟悉,萧东铭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海润。
海润冷笑着走出人群,进入了御林军的包围圈,俯身朝着上头的人作揖,“太子殿下不必惊慌,这男女之事本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呢——您肩负着大朔开枝散叶的重担,若是男男之好,还如何传承万年国祚呢?”
“海润,你敢抗旨出门?”萧东铭切齿。
海润本在禁足,怎么此刻会在这里?
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萧东铭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萧东铭,一时间没能想出来。
“太子殿下先搞清楚,自己的皇长孙是怎么来的,再来追究微臣的抗旨之罪不迟。”海润笑嘻嘻的说着,“这话,要从那一日,太子殿下去城隍庙说起。”
萧东铭怔住,“海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海润点了头,他本就为官清廉,深的百姓爱戴。又加上孑然一身,更是没什么可怕的。要头一颗,要命也就一条。
朝上朝下,谁人不知,海润是个硬骨头。
祖上又是仵作出身,凡事都只求个明白。
“所谓城隍庙,不过是长公主给太子殿下闹的一出玩笑。只可惜,玩笑归玩笑,有些人故意在玩笑上做文章,以至于玩笑也变成了家国天下的大事。”海润骤然冷眸,陡然冷哼两声,“蓄意为之,为了让亲妹妹嫁入皇室而不折手段。这便是大朔,堂堂护国将军年世重的作风!”
海润直呼年世重名讳,纵然年世重位高权重,然则对海润而言,天皇老子犯错那也是错,该说的,他一句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