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不比娶妻,没有三媒六聘,也不能穿正红。
在上官靖羽的记忆里,父亲有很多女人,后院那么多,外头还不知道有多少。可父亲没有正妻,这算不算一种弥补,一种亏欠。
丞相府,嫡长为尊,也就是说,除了上官凤,便是上官靖羽可主宰丞相府的一切。
她站在三王府的院子里,仰头望着花架上攀爬的蔷薇。花开花落,是大自然的规律,谁都无法更改。她以为自己能逃脱,跟别人分享丈夫的命运,可她忘了,他不但是她的丈夫,还是三皇子。
今日有一个年玉莹,将来还会有很多。
若有朝一日真的荣登大宝,后宫三千,那她到底算什么呢?
她亲眼看着年玉莹一身嫁衣跨进三王府,而后跟着萧东离进了新房。而她呢?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花架下面,不哭不笑,痴痴的发呆。
伸手去摘带刺的蔷薇,却不慎被锐利的刺扎入了指尖。疼痛让她快速缩了手,低眉看着指尖的嫣红,瞬时涌出泪来。
“怎的这么不小心?”熟悉的声音,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指尖,而后将她的指尖送入了他的口中。
她抬头,定定的看着悄无声息出现的萧东离,任凭泪落。
她赌气的抽回手,抬步就往房间走。
他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你放心,我不会寻短见。”她顿住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
萧东离没说话,依然只是温柔的盯着她。
“你都纳妾了还跟着我作甚?你一身喜服,难道是跟我成亲吗?”她颤着声音吼,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快步走进房间,重重的将房门合上。
外头没了声音,她看着他的影子在窗口停留了一会,而后离开。
心,疼得如刀割一般生疼。
可那是圣旨,她又有什么办法?
抗旨不遵?
大家一起死吗?
她做不到。
除了三王府,她还有个丞相府,这么多年的军中生涯,让她学会了坚强为何物,岂能肆意胡来。她不忍,还能怎样?
趴在桌案上,她觉得好累,如果上次能一睡不醒就好了。
模模糊糊的,哭着哭着也就睡着了。
睡梦中,有人将她抱起。
她愕然睁开眼睛,却见他红着眼眶低眉看着怀中的她,半带解释的低语,“我脱了喜服进来的。”
“爷,有来世吗?”她突然问。
萧东离轻轻的将她放在床榻上,“别胡思乱想。”
“若有来世,你不要托生帝王家,而我——也不要做什么相府嫡女。咱们做个普通老百姓,你说好不好?”她噙着泪,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