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多花些银钱便是了。你个做太太的此事不上心可怎么行?”
“媳妇瞧这单子,花费不少,怕公中不允。”
听了这话史菲儿冷笑,这事还想着用公中,你也是想的美,“此事关公中何事?若是此事是以府中商议结果走公中也还算说得过去。可此事我不知、你兄嫂亦不知,怎么能走公中?这本就是你院的家务事。我也是好心,姑且不责怪你也就算了,怎么如今遇事还分不清辩不明了?”
王夫人听了贾母这话几欲昏倒,此事若是元春选中,府中也是添彩争辉不少。怎么出钱反倒只是自己一房了?王夫人强辩道:“老太太,若是大姐儿来日得了繁华,还不都是府上的荣光,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您看……”
史菲儿听着一乐,略略点了点头,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子道,“你说的也不假。不过此番也只不过是待选,若是真有朝一日博出了个泼天的富贵也是府中一件乐事。那时府中自有安排。如今还是先顾及眼前吧。退一步讲,若是此事不成,也不过是当这些物件给大姐儿加点嫁妆罢了。”言闭,史菲儿摆摆手道:“说了也有半日了。我也乏了。你们都下去让我也歇歇。大姐儿今日起就跟着我住,琉璃琥珀你们去将碧纱橱收拾一下,大姐儿身边跟着的选两个伶俐的丫鬟就行,余下的都在院里伺候。我这儿人多丫鬟婆子多应是足够使了,如此也不会委屈元春。如今我这放在心尖儿上宠着的丫头怕是要见一面少一面喽,就多陪我些日子吧。权当是将日后的孝顺提前了,就如了我的愿吧。”
这一番话让王夫人不知该如何接茬,只得点头应了离去。史菲儿见众人散了,又略略交代了几句,这才拉着元春入了内室。
“现在不过是你我二人,就别再忍着憋着了,想哭不如哭个痛快。”入了内室,史菲儿开口说道。再瞧此时元春小脸憋的通红,不知是因气还是恼,听了贾母这话,泪珠儿就如断了的线落个不停。
贾母与元春暂且不提,单说贾珠急匆匆拜别贾母众人去找贾政,一路上心中也是盘算,自己此去能有个什么结果。讲此事细细想了一番,也不由得叹口气,如今此事怕是木已成舟,无挽回余地了。可明知是无用,贾珠也愿一试,毕竟兄妹多年情份,明知元春会不愿此事,做哥哥的又怎忍心见其伤心?
急匆匆行至贾政书房,却被立在门口的小厮拦住了,说是老爷有贵客,不让打扰,请珠大爷一会儿再来。
贾珠闻言长叹一声,转身欲走,想了想又折了回来,对小厮道:“老爷有贵客自然不能打扰,我且就在此等着便是。”小厮见贾珠坚决,自然也不敢怠慢,请贾珠去了西厅候着。
而此时贾政确在房中,的确也是陪客,不过并非什么贵客。只是一些旧友罢了,几人凑在一处拿了副字在品鉴。因元春待选之事,贾政也是心里清楚,若是老太太知道定是要闹一场,便早早嘱咐小厮这几日不论是谁都说自己有贵客要陪,而自己在房中邀几位旧友西席,品品字看看画做个掩护。只是贾政未曾想第一个来找自己的竟会是贾珠。
贾珠在西厅待了有一个时辰,贾政小厮才请其进了书房。贾珠见到父亲规规矩矩行了礼,方起身便听贾政道:“今日你倒是清闲,这功课可都完成了?”
“尚未完成。”贾珠也是如实相告,“今日儿子有一事,特来求父亲的。”
贾政瞅了瞅贾珠说道:“父子之间说什么求与不求的,你尽管说便是。我且先听听。”
贾珠见贾政问起忙言道:“今日忽闻妹妹要待选一事,想着妹妹性格不愿受约束,怕吃不得父母分离的苦楚去。珠儿斗胆问问父亲,此事还有无转机?能否将名碟撤回?”
贾政自然知道珠儿与元春兄妹情谊深厚,必然是知晓此事了来求情的。可这孩子仁义有余可伶俐不足,这事若是真成了对其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怎么他就想不到呢?哪像自己那两个侄子精明的跟猴一样。
贾政道:“我自是知晓你与元春兄妹情深,但此事却是好事一件。若是来日你这妹妹真有福祉,对你日后也是平添不少助力。”
贾珠听了先是一愣,忙道:“儿子无用,可若是要以妹妹与家人父母兄弟分离来换得珠儿日后的前程,这样的助力,珠儿不要。”
“混账,你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