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爷在安大管事的惊视下,指指玉墨道:“这位是玉墨,乃我岑家大管事,关于这宅子的休整和布置,他全权负责。安大管事若有事,可与他商量着办。”
安大管事终于从巨大的惊喜中清醒,他捏捏银票的厚度,飞快地数了数,果然是六千两!还是祥福记的银票,绝不可能有假。
原本他以为,这宅子一两年内,恐怕卖不出去,他多半要有负安大老爷的嘱托了。谁知惊喜从天而降,这才不到三个月,他便将它成功脱手。
安大管事郑重其事地重又细瞧了岑二爷几人,脑子高速旋转:姓岑,来自弘安府,出手还这么阔绰。莫非是弘安岑家?可那家的人何其高贵清傲,怎么屈尊来安坪镇这山旮旯里!与他这一介小管事说话,还如此温和有礼。
不过岑家的人,也有例外,西府那个坑了他家三少不少银子的高老夫人,可不就毒如蛇蝎,不仅使计害了府里极有出息的庶子岑二爷一家,将他们逐出岑家,还派人在外截杀他们。幸好老天有眼,最终事发,圣上亲自下令严查此事,把那毒妇和她的兄弟都抓进大牢,等着秋后问斩。
这事儿还是安三少亲自告诉他的!
那天安大老爷派人把他叫到清安县安府,拜托他挂卖这宅子。当时正巧安三少得了信儿,哪怕还在被父母关禁闭,都乐得跟什么似的。逢人就说那毒妇活该!可怜护送岑二爷一家的镖师,死伤众多,完全受了牵连。
不过,照他看来,岑二爷一家人才最无辜!本来。据说那位岑二爷极会读书,还是少年解元,若不是受那毒妇迫害,也不至于前程尽毁,还差点枉送了一家性命。
等等!安大管事灵光一闪:那被逐出岑家的岑二爷,可不就名墨远,字松卿!这位豪阔的主顾。方才说他叫什么来着?
“岑老爷。请容在下冒昧地问一句,方才您说,您叫什么来着?”安大管事将腰弯得更低。极其恭敬地问。
“墨远,岑墨远。”岑二爷微微一笑,风华无限。
安大管事只觉浓浓的书香气扑面而来,果然是岑家的文曲星!
他笑得更谄媚。“原来真是弘安岑家的老爷!适才是我失礼了,还望岑老爷莫怪。这多出的一千两银子。请您收回。我们安家既然要卖这宅子,自然得负责将它休整好,让主家满意。”
安大管事心想:当初安三少说起高氏的事儿时,安大老爷也在场。大老爷当时就说过。岑二爷行事极有风骨且慷慨,不仅拿大笔银子厚谢了因保护他们一家而死伤的镖师,还给出力救援他们一家的衙役兵士都备了厚礼。由他亲自登门道谢。
这样的人,不管到哪里。都该受人尊崇!
安大老爷还说过,岑二爷一家的案子之所以破得如此快速,涉案人员都受到严惩,背后都是弘安岑家在出力。尤其是当朝的内阁大学士岑墨山,全力推动了此案。
岑墨山是岑二爷的兄长,很爱护他这个弟弟。
岑二爷一家虽被赶出岑家,但岑家并没有遗忘他们,说不定哪日,岑家就会派人把他们接回去。
安大管事别的听不大懂,但安大老爷那句“岑家随时可能将岑二爷一家接回弘安府”,他深深地记在了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