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娘依言坐回原位,听林四爷说话。
“之前我也去医馆见过姜氏,和她聊了会儿闲话。发现她这人老实本分,之前不像是在说假话……”
林四爷的话还未说完,被岑二娘笑着打断:“四叔,您就是要和我说这个?姜嫂子从前是西府大房的管事媳妇,我知她已久,她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您就别再对她疑神疑鬼了!”
“你这丫头!”林四爷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干笑两声,改口道:“你这小子脾气也太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姜氏那儿没什么问题,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下晌从医馆出来,在街上看到了周家人。是周远达和他的娘子安三娘,他二人同一位带了两个小厮的俊俏少爷,言笑晏晏地商量着明日进深山寻宝的事儿。”
“巧的是,他们也住进了这家客栈,就在楼下后院,我问过小二了,他们好像还请了几个当地的猎户同行。更巧的是,他们出发的时间和前几日要走的路线,都与我们一致。”
岑二娘颇为疑惑:“周大富不是说,周远达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吗?他怎么和安三娘跟人跑进山了?”
林四爷随口道:“我估计那小子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他也是迫不得已,才进山的吧。周家的青壮年都负伤不能动,他们家在镇西的宅子和铺子,也都被安家拍卖了。”
“他们一大家子就算回了乡下老家,也要吃喝,还得抓药看病,这可需要不少银子!周家早已成了空壳,如今恐怕连看病抓药的钱都没有。周远达而今成了周家唯一一个能出门走动的人。我看他那样,经过周家的巨变,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
“只是他的眼光还是不好,这次选择的那个同伴……我听他喊对方龚少来着。那人眼神凶狠,身上还有杀气,根本不像普通富商家的少爷。倒像是做惯了杀人越货的悍匪!”
岑二娘眼神一肃:“悍匪?他为何要和周远达合作?他们真是进山寻宝,不是埋伏在山里抢人夺货的?周远达可不像踏实肯干的人。他不可能自己苦哈哈地翻山越岭去淘宝。我觉得他更想走捷径。带人埋伏在出山必经的山道口打劫。”
林四爷朗声大笑:“二郎!这次你看错周远达了,他应该是真的想自己猎取山珍药材。他可不敢在安家管辖的山区内,干抢劫的事儿!须知山里还有不少寻山的卫队。若打劫被人告发,叫寻山卫队抓到,可是要受私刑的,至少要被重打三十大板。到时说不定小命都要丢掉。周远达再想要银子。也没那么傻,拿自己的命冒险。”
“那四叔你和我提他们作甚?”岑二娘悻悻地摸摸鼻尖。
“我是让你留意那个龚少。”林四爷严肃道:“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今日我无意听到他和周远达的谈话。他似乎对你们一家颇有芥蒂,言辞间满是轻蔑和辱骂。同恨透了岑家的周远达,倒是很能谈到一处。我听他们说了十句话,其中八句都是在骂岑家。二郎。你们家可得罪过姓龚的人?”
“姓龚?”岑二娘苦思半晌,摇头:“没有。”
“你再想想。”
“真没有。”岑二娘道:“四叔,我记性很好。说没有就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