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娘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没有做错!立柏年岁渐大,前途正好。她不可以再耽误他、拖害他!她早就该对他心狠的!等缓过这阵,立柏冷静下来,定会明白她的苦心。
只是,胸口为何闷痛不止?岑二娘感觉自己脸上凉凉的,她伸手一抹,抹了一把泪。原来,不知何时,她竟泪流满面。
明明是她伤了立柏,为何她会哭?她有什么资格哭?!
岑二娘根本没注意到屋子里还有纠结彷徨、想问又不敢问她的安三少在,她心里郁闷极了,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恨恨道自语:“岑清芷,不准哭!”
该哭的是被你伤透心的立柏,你这个心硬如铁的女人,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哭泣。
既然都说了做了,就要勇于承担后果。哪怕往后立柏与你老死不相往来,视你如仇敌,也是你自找的,应得的。
思及此,岑二娘心痛难耐。她不想失去立柏这个好兄长,觉得自己方才太过残酷,真是欠揍得很,恨恨地又在另一边脸上,自己甩了自己一个巴掌,痛得她皱眉,心里却好受了那么一丢丢。
安三少愣在一旁,看得心疼。他想站起来,走过去阻止岑二娘自虐。却因为盘腿坐在地上思考事情坐得太久,腿都麻了,没有站稳,侧身倒在一旁,撞倒了屋里的博古架。
“师弟,你别打自己!心里有什么不满,想打人,就冲我来!我皮糙肉厚禁打得很,你可别再打自己。我可心疼死了!”
安三少连滚带爬挪到岑二娘身边,抓着她又要往脸上打的手,重重拍在自己脸上,龇牙咧嘴地傻笑:“我不疼的。来,咱们接着打。”说着,他又要抓住岑二娘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够了!”岑二娘抽回自己的手,眉眼间不无冷色:“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本来之前她还打算一次解决俩,可眼下她实在没心思应付安三少,等缓两日,再和他谈一谈罢。
她得冷静地想想,去哪儿给立柏物色一个配得上他的妻子?
时间紧迫,岑二娘心焦地拧着自己的手指,她必须要加快速度为立柏寻妻。她一把推开呆呆的安三少,随手擦干眼泪,站起身,朝书桌走去。
她一手按纸一手握笔,端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苦思冥想:安坪镇这边,可没有与立柏匹配的闺秀。清安县、淮州府和清州府、容州府她又不熟,不知西南这地界,有哪些适龄女子堪与立柏相配。
弘安府那儿倒是有几家姑娘,可惜离得太远,与京城又相隔太近,容易走漏风声,只能舍弃。
该死的!岑二娘使劲捶了捶自己乱作一团的脑袋:“快想想,好好想想,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安三少本来屏住呼吸,坐在一旁痴痴凝望他的师弟,像是要把他的五官神态、一举一动都刻录到心上,好仔细分辨他究竟是男是女。
他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又见岑二娘自虐,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问她:“怎么又打自己?痛不痛?又什么烦恼,都与师兄说,我替你分担。可别再伤了自个儿,叫师兄心疼。啊!”
岑二娘突然想起,安家可是西南地界上老资格的土著世家,虽是商家,但作为豪霸一方的乡绅世家,与许多官宦世家都有来往,他也已及冠几年,至今仍未娶亲,安家的长辈,肯定为他物色了不少妙龄女郎,其中定有家世相貌和才华,都能与立柏相配的!
“师兄!”岑二娘满脸堆笑地反握住安三少的手,热切地问他:“敢问师兄,安家长辈如今都在何处?嗯,你家长辈挺多,就告诉我你祖母和母亲在何处罢?我有急事,需得尽快见到她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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