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邱亮大脑飞速转了几圈，于是，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继而开口了，“这陈涛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安排你做那样的事！简直不可思议！”

“邱局！陈队再三叮嘱，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不过我真的担心……他执意这么做，会捅出篓子的！到时候，我们整个公安局都要为他善后！”见邱亮“接招”了，袁林急忙应和。

“小袁，你告诉我就对了！放心，别担心陈涛，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谢谢邱局！劳您费心了！”

“你也是为工作考虑……”

……

“邱局，他走了。”观察到吴昊伦离开后，袁林及时提醒。

“戏也开场了。”勉励地拍了拍袁林的肩膀，邱亮很真诚地说，“其实我赞同陈涛的方案，只是担心你和弘明的心理状态，都是为了案件，多多理解吧。”

“邱局放心，我会完成任务的！”压制住内心的情绪，袁林很坚定地说道。

……

“劝说林子成功后，当天晚上，我又亲自前往了郭队的家，向他陈述此事的厉害关系，单没想到……郭队还是固执己见，不愿站到我的对立面上。”袁林话音一落，陈涛继续书说到，“见他如此执着，我不愿为难他，几乎想到放弃了。不就是如山的破案压力和舆论指责吗？我可以接受，为了践行自己的计划而让同志们受委屈，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公安局门口的情况越来越恶化，我的承受力也渐渐达到了极限，但没想到……郭队突然改变了主意，在当天的案情分析会上，他终于愿意合演这出戏了。”

不可思议地听完陈涛的叙述，吴昊伦的大脑里，又像电影回放一样，清晰浮现出了当日的情形：

……

“陈队，我们是多年的搭档，你的能力，你能品行，我都看在眼里。原本，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想随你认真破案，可是对不起，我虽然是你的下属，但本质上，我还是一名刑侦队员。“

“老郭，你想说什么？”

“林子说得没错，大案在肩，所有的线索却全部断了，对手也蛰伏不动，我们面对的，除了群众的怨声载道，什么都没有！陈队，若再这样下去，芜平刑侦支队的名声，就要尽毁了！作为队长，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我明白了，你不相信我，是吗？“

……

“你什么意思？！说队伍不纯洁吗？！你指的是谁？！给我大声说出来！”

“还用得着我说吗？！别看刑侦支队都保持沉默，但你们出去听听，整个公安局早都传满了！说什么的都有！同志们早都怀疑了，不过是邱局一直压着，才没有传到我们耳朵里！原本，刑侦支队是公安局的招牌，是先进，现在可好，都快成笑话了！“袁林毫不示弱。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还是看我这个队长不顺眼了？”

……

更多的真相，像潮水一样涌进了吴昊伦的大脑，一时间，想着自己曾经过激的言语和行为，他居然感到，自己每一次呼吸都是疼痛的。

“很快，我离开了刑侦支队，去了清河派出所。但有关案件的一切，郭队都会随时前往清崖镇，与我交流探讨。在他人面前，我们坚持伪装，但独自面对时，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搭档。”陈涛又说。

“我明白了……”忽然间，想起那杯温热的茶水，吴昊伦不由说道，“那天，我去清河派出所看望您，发现您办公桌上多了一杯茶水，您说是招待徐所长的，但随后我了解到，徐所长当天并没有去您办公室，原来，您招待的人，是郭队长。”

“是。”陈涛不再否认，“你进到办公室后，郭队长根本没有离开，而是躲了起来，以免和你碰面。自从他接任支队长后，工作压力和心理压力，都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每次见面，他从来都是与我谈论案情，心中的委屈，从未提过一字。可我明白，他，还有林子，所承受的煎熬和矛盾，要比我多得多。每每想到这些，我就万分愧疚，恨不能立即侦破案件，抓捕凶手，还他们一个公道！”

痛心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郭弘明，陈涛又说道，“可没想到，没等到案子告破，没等到为他们消除误解……郭队长……居然遭了毒手！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致如此……”

“郭队……”耳边，响彻着陈涛的字字句句，吴昊伦的内心，就像被刀剜一样的痛苦，看着瘦削苍白的郭弘明，他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抱歉！我们要给病人进行按摩恢复治疗了！请各位暂且离开病房！”就在三人静默之时，两位医生走进，如此劝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