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招认了吗？”邱亮也用冰冷的语调问。

“是的。”陈涛承认。

“让袁林尽快整理出一份证词，用以指控柯路杰，而今，老郭也快醒了，他曾亲眼看到柯路杰行凶，有了这两大证据，柯路杰就无法抵赖了！等柯路杰状态好转，立即组织审讯。另外，审讯结束后，连同吴昊伦的材料一同上报。这件事交给你和袁林负责，相信你们不会偏袒的。”邱亮安排到。

“明白，感谢邱局信任！”陈涛急忙说。

这时，邱亮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吴昊伦身上，看着情绪低落至极的大男孩，邱亮不禁叹了口气，认真说道，“昊伦啊，论智商和能力，你的确有你师傅的风范，但论及对刑侦工作的认知、体悟和忠诚，你真是差得太远了！枉陈队长费心栽培你了！”

“邱局……”邱亮的话，就像一根根刺一样，全部刺进了吴昊伦的心里，面对邱亮的遗憾和失望，他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6月20日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陈涛办公室

“陈队，柯路杰的审讯提纲已经报给邱局了，他基本同意。另外，柯路杰也已清醒，身体状态恢复良好，没有大碍，医院表示，近两日内就可以完全康复。到时，我会亲自负责，把他转进看守所。”走进房间后，袁林即刻向陈涛汇报。

“辛苦了，林子。”陈涛勉强笑着回应。

“陈队……”明白陈涛心里顾忌什么，袁林又说道，“关于看守所投毒一事，我暂时在提纲中规避了，但审讯之时，柯路杰一定会否认，想要处理好此事，还有些麻烦。并且，在提纲中，我没有提及在里坝镇，吴昊伦刻意放走谢景文的细节，毕竟，这一环节只是您产生了质疑，他人全然不知情，可以暂时避开。另外，我把吴昊伦与柯路杰的串联时间放在了郭队受伤之后，诱捕行动发生之前，如此一来，可以适当减轻吴昊伦的罪责……”

“林子……”听到这里，陈涛明白了袁林的意图，心里很感动，“我了解你的用心，真的谢谢你了！”

“陈队，您别这么说，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您！他是您最欣赏的学生，如果因此被驱逐出警察队伍，甚至被判刑，您一定很痛心。”袁林很真诚地说，“再者说，吴昊伦的确很优秀，所作所为，也是事出有因，同事一场，我也想……尽可能给他机会。”

“看守所的事，我可以想办法瞒过去，因为一旦败露，连累的不仅是吴昊伦，还有你和惠宁。但对他之前的行为，我们决不能包庇！否则的话，我对不起弘明！”虽然内心充满苦痛，但陈涛却仍然没有让步。

“陈队……”

“不要再说了！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陈涛当仁不让。

“那看守所一事？您认为该如何处理？”这时，袁林又请示说。

轻叹了一口气，陈涛也有些难住了，“这件事的确很棘手，四人同时中毒，邱局和陆处长都已知道此事，一定要求深入调查。但对自杀一说，柯路杰必然否认，在没有外人进入牢房的前提下，你们三个人，早晚会被注意。”

“现在想来，当初是不是不该任由吴昊伦作为？如果在他投毒之时，我当场就截获这一证据，阻止他的行为，是不是更为合适？”再提及这个话题，袁林不免有些懊悔。

“你提到的这一点，我其实早就想到了。”谁想，对袁林的假设，陈涛并不认同，“让你当场截获证据，的确可以阻止吴昊伦犯罪。但这样做，必定会惊动看守所和柯路杰，吴昊伦……就没有退路了。”

“的确是……”深刻体会着陈涛的用心良苦，袁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实在不能自圆其说，就让吴昊伦如实招认吧，至少……投放安眠药致使嫌疑人昏迷……总好过投毒致其死亡……还有……那支注射器……”

“放心吧陈队，我已经处理掉了，医院再次行凶一事，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袁林连忙表态。

“林子，我还是免不了要犯错误，是不是？”听到袁林的保证，陈涛的心情，反倒更复杂了。一时间，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不可遏制地涌向了他，让他无法抵挡。

“陈队长，您别这么想……”

“咔嚓！”

然而，就在两人为难之际，房门被一下子推开，进来的人，居然是邱亮！

“邱局！”袁林首先反应过来。

紧接着，陈涛也急忙起身说道，“邱局，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去市里开会，顺便把这份讯问提纲给你们送回来！”说着，邱亮就很自然地把袁林拟好的讯问材料放到了陈涛办公桌上。

“邱局，怎么又退回来了？提纲需要修改吗？”邱亮的举动，让陈涛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