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个家有一部分是她在管,清姨娘回来就断不会被人轻视。
萧婉容才回了倾樱阁,甚至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侯爷的赏赐就高调的下来了:“五小姐宽和有度,贤惠大方赏珍宝鲮两匹,鲛珠纱两匹,各色锦缎一匹;另钗环一匣子,南珠两斛,白银二百两。”
萧婉容受宠若惊的接了赏,锦书喜笑颜开的将东西放到库房。
白管家又笑盈盈的道:“倾樱阁仆从尽心尽力,侍奉小姐辛苦。侯爷赏一等丫鬟、小厮十两银子;二等八两;三等五两,没有等级的粗使仆从每人二两。”
话音落地,整个倾樱阁都沸腾起来。侯爷的赏赐啊,丰不丰厚都另说,单是得了侯爷的赏,这说出去得多有面子啊。
白管家,就银钱分发下去,又告诫了几句尽忠尽职,仔细服侍好小姐断不会少了好处的话,然后才谢绝了萧婉容的送,自己带着人出去了。
豆蔻和小桃一个年幼,一个没心眼,得了赏就是傻乐,还不忘出去摆着大丫鬟的威风,四处说杜鹃背主的下场。
锦书看着无奈一笑,端了绣蓝在一旁绣花,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正在画花样子的萧婉容问:“侯爷如此重赏,可是在谢小姐对桂姨娘的退让?”
她放下手中针线,满脸都是担忧的提醒道:“一次谢完了,也就没有了亏欠。侯爷好不容易对小姐上了心,您不如将那些贵重的东西退回去,也好向侯爷表达你的孝心。”
萧婉容今天画花样子怎么都画不进去,心里正烦着呢,听见锦书发问索性丢了笔不画了,行到锦书边上也跟着端了绣蓝绣花,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答道:“没事,侯爷让我管家,总要给先给我些甜头,让我在府中有脸面。退回去了反而不美。”
锦书一惊,针就扎了手。她赶忙将手含在嘴里,沉思起来。
与此同时,大夫人和桂姨娘那边也都得了侯爷重赏倾樱阁上下的消息。一个当场摔了不值钱的杯盘,拉了萧敬芝商量对策;一个趴在床上哭声震天,一连咒骂侯爷偏心,萧婉容不得好死。
萧敬娴一边听着心中发恨,一边指挥丫鬟帮桂姨娘上药。
实在听不下去了的时候,就恶狠狠的劝道:“姨娘别生气,等你养好了容貌,从新夺回了父亲的宠爱。要怎样在父亲面前污蔑那贱人还不是你说了算,等那时,父亲还赏她?赏她板子还差不多。”
侯爷要她的命,桂姨娘却是寒了心的。她本想说谁稀罕他的疼宠,话到嘴边看着萧敬娴肩膀的伤,又吞了回去。到最后只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头发倒还还说,眉毛也能画。这两撇胡子时间长了总也会掉。
可我这脸上的伤疤……”
她滑稽的皱着眉头去摸被豆蔻划伤的寸余长的伤痕,愁容不展的道:“姨娘努力,定然会想了法子稳固咱们娘俩在侯府的地位,就算你往后出嫁了侯府也必须是你坚硬的靠山。”
萧敬娴矛盾的握着桂姨娘的手,最终还是没有劝桂姨娘安慰度日而是点头头保证道:“姨娘放心,女儿一定给你找到尽去疤痕的良药。”
在一旁伺候着的紫槐摸着脸上只剩一点淡痕的伤疤,犹豫半晌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着头道:“奴婢能想办法帮姨娘弄来雪肤膏,不过那雪肤膏是学徒做的,只怕功用不及娘娘们用的好。”
桂姨娘脸上立马狂喜,看着她道:“还不快弄来,便是学徒做的也定然比旁的药好。”
紫槐托词说要去找堂兄拿搪塞了过去,眼看着桂姨娘失望,她赶忙又说了巧兰在豆蔻那里探听来的消息:“豆蔻当日从姨娘屋中出去,伤成了什么样子大家都有目共睹。
可这些日子再看,那丫头身上竟没有半点伤疤。奴婢派巧兰送了金银过去探出来消息,原来她一直再吃羊胎盘,还说紫河车(人胎盘)效用更好。”
萧敬娴嫌恶的皱了皱眉,顺便用手扇了扇鼻端的血腥味,凝了眉头没说话。
桂姨娘却是听说过紫河车美容的,以前在家中她也见过别的姨娘吃紫河车美容,效果还非常的明显。
现在听紫槐一提,心就痒了起来,也顾不得屁股被打开了花,赶忙拉着萧敬娴道:“快拿些银钱给紫槐,让她尽量多找接生婆买紫河车,不拘是什么人家只要产妇没病的,全都给我买回来。”
萧敬娴听着反胃,可到底没有反驳,而是取了一百两银子给紫槐,警告道:“若是不顶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沁河将消息带来的时候,正在绣花的萧婉容手上就是一顿。她看着几乎作呕的豆蔻终究只是叹了口气:“罢了,先由着她吃吧。要消除脸上的疤痕,不吃上七八十个怎么也不会见效。只要她不来招我,便不消为难她了。”
沁河想着从紫槐那里听来的桂姨娘和萧敬娴的谈话,很想劝萧婉容除尽后患。可看萧婉容懒懒的样子,最终也没能开头:罢了,七八十个哪里就那么好弄,她们若真不知道好歹,小姐随时都能出手。
到了晚上,侯爷突然叫全家人一起去正厅用膳,等大家热热闹闹的吃罢了饭。侯爷突然就郑重的咳嗽了一声,等大家都屏声静气的听他说话,他便直奔主题的道:“我准备让婉容打明儿起就跟着大夫人学管家,大夫人为家里操劳了数十……”
听见管家这两个字的时候,大夫人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巨响,明明满屋子都回荡着侯爷的声音,她却半个字都听不进耳里。
她紧扣着桌沿才没让自己立马站起来反驳,可看向萧婉容的眼神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戒备。
萧敬芝在一旁看着,生怕大夫人失态让父亲厌烦,赶忙拉了大夫人的袖子小声的提醒道:“母亲别慌,不过是个小丫头,她来管家咱们还能没法子收拾她?”
大夫人眉心藏着忧愁没有接话,萧敬芝又朝空着的原该属于桂姨娘的席位努了努嘴道:“母亲忘了,咱们手里还有利器呢。有她们去闹腾,别说是管家,那贱人能不能安稳的活着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