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追问谁送的,是什么稀罕东西,那丫头却什么都不肯说了。只说不是她的负责养的她也不清楚。”
锦书偏头想了想,而后小心的道:“什么东西吃核桃还咬布匹?难不成是见不得光的鼠类?”
可萧敬娴养老鼠来做什么呢?若是想放老鼠进库房,那可真就是痴人说梦了。
库房为了牢固,原本就把墙建得很高,只在靠近房顶处设了几个通风的窗口,房顶上面有卧了数十只猫,放老鼠过去,那不是给她喂猫吗?
萧婉容摇了摇头否认道:“应该不是那等脏东西,不好看又没什么用,大姐养它来做什么?”
锦书也想不通,于是也沉默了下来。
可萧婉容虽是否认了,想着大夫人看着猫食盆高深莫测的表情,心里还是不安。
到底是什么呢?大夫人再次出手,又会是怎样的手段?
真皱眉想着,豆蔻和小桃又壮士赴死般挽着手进来,看见萧婉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萧婉容不解,皱眉看向她俩。
豆蔻心虚,低了头不敢说话,小桃率直,扬着下巴鼓着腮帮道:“奴婢们闯了大祸,还请小姐当众责罚。”
萧婉容和锦书对望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不解。萧婉容做回椅上端了茶盏慢慢的喝,锦书却看着小桃的眼睛道:“究竟是闯了什么货,还得当众罚你们。”
小桃眼睛都红了,心虚得不敢看萧婉容的眼睛。
一直低着头的豆蔻却鼓起勇气,狠狠朝萧婉容磕了响头而后才仔细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完了才担忧的道:“奴婢想着定然是大夫人的探子,这些事情要是传到大夫人耳朵里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少是非。
原本姨娘们就唯大夫人马首是瞻,倘若大夫人再拿这事出去挑拨,姨娘们定要将这账记在小姐身上,您初初接手库房,只怕姨娘们又要去闹事。”
锦书一听,脸也板了下来,骂道:“平时就让你们谨言慎行谨言慎行,怎的到了现在还是这样言语无状?如今被人偷听去了你们的气话,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豆蔻和小桃一张脸煞白,一连磕头道:“请小姐责罚,您当众打我们一顿板子,总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这倒是个法子,只是罚得轻了肯定不行,如此豆蔻和小桃便要受苦了。
锦书偏头去看萧婉容。
太师椅上的萧婉容端着茶水却不喝,一下又一下的用杯盖撇着水上的浮沫,锦书朝她看来,她便微笑着将茶盏放回了桌上,冷静而高深的道:“言语无状是该罚,可不是现在。”
锦书不解,疑惑的看向萧婉容。
豆蔻和小桃心下着急,重重的磕下头去:“奴婢知错,认罚,小姐不必留情,使人拖了奴婢们下去打板子吧。”
萧婉容挥了挥手,瞪了眼睛看向远方,缓慢的道:“这事我自有分寸,下去吧。今天的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还有出去后你们就将在窗外见了只大黑猫的消息传出去。务必要让偷听的人觉得没引起你们半点的怀疑。”
豆蔻和小桃还是不解,可小姐说的总是对的,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相携着退了出去。
锦书为萧婉容换了杯热茶,而后看着萧婉容的眼睛试探着问:“小姐已经有了对策?”
萧婉容端起新换的老君眉在鼻下闻着,清新甘冽的气味让她身心舒畅,再浅尝一口,些微的苦涩之后便是沁人心脾的回甜,当真让人喜欢。
许是茶香暖了心,萧婉容脸上的笑也温暖了不少,她看着锦书,笑嘻嘻得道:“哪里需要什么对策,骂是骂了,可谁听见了谁又能作证?话传到大夫人耳里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拿她作伐,去姨娘们面前挑拨。”
“症结就在这里啊,您现在才刚接手库房,若是姨娘们成天找茬,你小姐你还不得心力交瘁……”
“症结不在这里。”
萧婉容用细长的食指来回摩挲着茶盏上的清雅幽兰,唇角缓缓绽放出一个笑来:“只要大夫人一句话,姨娘们铁定就会对我出手,除非我能笼络过来姨娘们的心,否则这事无解。”
锦书明白的这是大实话,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手心都是冷汗。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婉容的眼睛,连声音都紧张凝重起来:“小姐找出她们的破绽了?”
萧婉容摩挲着幽兰的食指就凝在了边上的寿山石上,她朝锦书肯定的点了点头,在锦书连呼吸都屏住的时候才小声的道:“症结在大姐的嫁妆上,猫、老鼠、布料、嫁妆、再加上豆蔻被今天场面激出的那一番骂,等出了事落在大夫人手里,那就是将我驱赶出侯府的筹码。”
锦书聪慧,一听就明白过来,她呼吸一窒,惊恐的看着萧婉容,声音都有些发抖:“太恶毒了,小姐可有化解执法。”
萧婉容神情怡然的呷了口茶,自信悠然的笑道:“她们要玩儿,咱们就陪她们好好玩。好戏才刚开场,我总没有认输下台的道理。”
锦书为她捏了一把汗,目光担忧的看着萧婉容眼睛。
萧婉容不忍她担忧,叫她过来,附耳对她说了番话。锦书听着,目光渐渐亮了起来。
“当真妙计!”锦书兴奋的看着萧婉容的眼睛,恨不得大夫人现在就出手,过了片刻又担忧的道:“可小姐手上没有得用的人,收拾了他们,库房总得要有得用的人来替。”
话音才落,窗外就一声响,没等锦书反应过来,一身风流紫衣的徐庄已经带着魅惑众生的笑钻了进来:“谁说没有得用的人了,二爷早准备好了,有什么好戏,你们尽管开锣来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