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听闻神策军还没有从骊山撤回,他们是还没有死心呢,且晋阳虞家被押解入京的族人,怕是用不了多久也就到京城了吧?”张铭之低声问道。
虞泰没说话。
张铭之打量他神色,低声道:“贫道倒是有些想法……”
说完,他就看着虞泰的神色,抿了口。
虞泰又费力的咽了两口汤,才抬起僵直的视线盯着他,“你我已不是外人,我便是信不过谁……也信的过张道长……道长有话……尽管说。”
“齐王同公孙将军,不寻到国舅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了,且国舅爷落得如今这地步,又岂能饶的过他们?不若趁着此时,他们没有防备之时,先派龙武军,将齐王和公孙将军抓来,只要拿下他们,神策军失了将军,小皇帝不足为惧,谢将军优柔寡断,便没有人能阻挡国舅爷了!”张铭之低声说道。
虞泰闻言,没有作声。
“国舅爷有何顾虑?”张铭之缓缓问。
“龙武军……虽精锐之师……不过才八万众,不敌神策军……姓谢的是个滑头……一直同我,同齐王都不亲近……但保不准他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咬人一口……没有万全的把握……”虞泰闭目,没有说下去。
“国舅爷是领兵作战的将军,应当比贫道更加明白,很多时候,时机是不可延误的!远比人多人少更为重要!”张铭之有些急。
虞泰却是轻哼了一声,“去,将那药酒拿来……”
张铭之皱眉,起身从管家那里取了药酒来,喂虞泰喝下。
这药酒似乎有用,又似乎没有,有用乃是,喝了药酒会让他觉得浑身舒畅,从里到外似乎都十分的愉悦,可他不能动的地方仍旧不能动,连话都仍旧说不利索,病更像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国舅爷来到龙武军中,不是为了对抗齐王公孙将军,难道只是来躲避的么?这里岂能是长久之计?”张铭之仍旧不死心的劝说着。
“去将吕左将请来,我有话对他讲。”虞泰艰难说道。
张铭之站着没动,“是将军对他讲?还是让贫道‘替’将军对他讲?”
倚在床榻上的虞泰闻言一怔,他如今真真是废人一个,连同人好好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一切都需借助身边这些人。是了,他自然是不能多耽搁,他必须尽快医治好自己,一日两日,摄于自己昔日余威,这些人还能忠于自己,时日长了,他却一直不好的话?身边还能有人忠心不变么?
“自然是要劳烦张道长。”虞泰心头十分不悦,但僵硬的脸上并不显。
“那还请将军将要说的话,先告诉贫道吧。”张铭之拱手。
如今虞泰做什么都离不开他,甚至连说什么,怎么说都得同他商量。不知怎的,张铭之竟有些喜欢如今这样子,喜欢虞泰如今这病的几乎同个废人一般的样子了。
龙武军吕左将被寻了来,十分恭敬的朝虞泰拱手。
“麻烦吕左将,我那弟弟虞淼,为了救我脱身,如今还被困在骊山之中,未免他被神策军找到,被齐王陷害,请吕将派人将他寻回!”虞泰朗声说道,声音十分客气。
吕左将闻言,连忙躬身应下,“西北大将军也被困在骊山了?眼看如今就要落雪了,西北大将军倘若不能及时出来,只怕大雪封山后,性命危矣!”
虞泰长叹一声,“若非为了救我,他何至于此……”
“都是被那居心叵测的齐王爷所害!公孙将军乃是先帝爷留下,为扶持圣上的,真没想到,竟然会同齐王勾结一气!实在愧对先帝,唯有国舅爷,才是一片赤胆忠心!”吕左将铿锵说道。
虞泰叹了一声,“一切都拜托吕将军了!”
“国舅爷放心,末将必定想尽办法,寻到虞将军带回!”吕左将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