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带着人赶来主帐之时,吕左将已经将人送走,手持长枪,立在主帐前头。
“吕左将,这是做什么?”赵将军喝道。
吕左将面容肃穆,手持长枪,伫立风雪之中,身形挺拔一动不动,赵将军等人围上前来,他只轻叹一声,“虞国舅曾有恩于我,又赏识提拔我,对我更有知遇之恩,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
“糊涂!”赵将军骂道,“你私自送他走,就不是让他送死了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能走到哪儿去?既是做下这错事,便理应受到惩罚!”
吕左将红着眼睛,瞪着赵将军等人,“尔等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尔等不过是怕受到牵连!怕死之辈焉能懂我一片拳拳之心?!”
“你的一片拳拳之心?你的心是向着圣上,还是向着虞国舅的?圣上今日的态度,你还看不出来么?事实究竟是像虞国舅说的那般,齐王挟持圣上以号令朝政?还是像圣上自己说的那般,乃是虞国舅与图谋不轨?你是心盲眼也盲不成?”赵将军不愿对吕左将动手,怒斥他道。
吕左将闭目摇了摇头,“你不懂,你不懂……”
赵将军气急冷笑,“我不懂,我们这些人都不懂,只有你懂,只有你是有仁义,我们都是大奸大恶,大逆不道的人?!”
吕将军闻言,冷喝一声,“废话什么,要动手便动手!”
说完手中长枪翻转,划破风雪,枪头向着众人,枪上红缨随风雪飞扬。
“昔日我们并肩作战,今日我们竟要刀剑相向,吕左将,你为了自己心中那一点假仁假义,真的要如此么?”赵将军问道。
周遭将领们都纷纷出言劝告吕左将,让他看清楚虞泰先前说过的话,皆不过是骗他们的话,要谋逆的人根本不是齐王,而是他自己。
可吕左将置若罔闻,根本水火不侵般认定了要保虞泰。
赵将军忍无可忍,飞身而上,和吕左将缠斗起来。吕左将功夫不弱,可赵将军亦是好手。其他人见两人缠斗,赵将军并不想取吕左将性命,只是要将他逼开营帐门口。吕左将被逼的一退,其余人等立时便闯进营帐之中。
营帐之中哪里还有虞泰的身影,莫说虞泰,就恋虞泰身边的那些随从都全然不见了。
“赵将军,不好了!虞泰已经逃走了!”营帐里头的将领们焦急喊道。
赵将军一听,心下一凉,手上更是带出怒气来,劈手夺过吕左将手中长枪,枪尾狠狠击在吕左将的头上,反手一拉,收回长枪,将枪身一转,长枪的枪头立时向吕左将咽喉飞扑而去。
“将军!将军!”一旁众位将领惊诧高呼。
赵将军怒气满面,可最后一刻,长枪枪头堪堪停在吕左将咽喉不到一寸处。
枪头在颤抖,枪头对着的吕左将亦在颤抖。
赵将军看他片刻,抬手扔了长枪,“将他拿下,交给圣上发落!”说完,他转身进了营帐,只见营帐中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他们要抓之人的影子?
赵将军立时派出人去追击,或还能将人抓回来。
“圣上……”赵将军带着将领们向练兵场的途中,便遇上了回来的小皇帝和齐王一行,赵将军等人立时跪地请罪,“虞泰他……他跑了……”
“跑了?”小皇帝皱眉问了一句。
“龙武军中竟有这般叛徒,是龙武军的耻辱,求圣上责罚!”赵将军拱手说道,“末将已经派出人去追击,定要将他捉拿回来。”
小皇帝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相信他跑不了的,终会自取灭亡。”
赵将军等将领连忙叩首应是。
小皇帝迈步向先前藏匿了虞泰的营帐走去,“这是主将营帐啊?”
他话音似笑非笑的,让龙武军一众将领,脸上发烫。
小皇帝像是没有发现他们的窘状,身边宦官上前打开营帐帐门,小皇帝提步进去。方琰等人也跟在小皇帝后头,进了营帐。
这时候营帐里间才猛的传出声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