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商倒是饶有兴味的欣赏着金香的紧张和不自在。忽而轻笑靠近她道:“梁国的小女子都是这般有意思?还是娘子的性情格外招人喜欢?”
金香立时窘迫的不知所以,瞪眼看那胡商,“休要浑说!”
恼怒的样子,带着微微的脸红,颇有些娇嗔,让人心头痒痒。
那胡商立时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叫马车外的一众随从都频频侧目。
忽而有呼哨声从前头传来,一众的随从立时紧张的护在马车周遭。架着马车的车夫也连忙勒停了马车。
金香一阵诧异,洁白细长的手指挑开车窗帘子,向外看去,“就是这一坊,再往前走不远就到了,怎么突然停下了?”
那车夫隔着车门子,用金香听不懂的话,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什么。
坐在金香身边的胡商闻言凝眸一笑,看向金香:“原来娘子身份不凡,娘子的东家更是不凡!齐王府,改日再来拜访吧!”
说完,外头的车夫已经调转马头,马车又向来时的方向而去。
金香大急,“怎么能改日?我家东家还在家中恭候着郎君呢!”
也幸而是齐王府所在的坊间道路甚宽,且他们乘坐的马车也不甚大,若是乘坐齐王府的车架,便不能这么灵活的调转车头。
可马车还未行出多远。齐王府跟着的马车便已经疾驰而来,正挡在坊间的路上。
胡商的车夫不得不将马车停了下来。并用金香听不懂的话,冲胡商禀报着什么。
胡商侧过脸,看了金香一眼,金香立时心头一惊,她还未做出反应,那胡商便已经伸手上前,将她擒住。
“我要走,但放不下你,不若,你就跟我一起走吧?”说完,那胡商呵呵一笑,拽着金香,从车夫打开的马车门口纵身而出。稳稳当当的落在随从让出的马背上。
打马就要快行。
“你放开我!”金香怒叱道。
胡商一面夹紧马腹,一面摇头,“那可舍不得。”
忽而他们坐在坊间的路上涌出众多的侍卫来,墙头屋顶也尽是弓箭强弩。
冬日的阳光下,箭尖泛着冰冷的寒光,正对着胡商一行人。
挡住胡商去路的侍卫们将长剑大刀横在身前,整个坊间,霎时落入冰寒之中,气氛冷凝到极点。
“认识么?”胡商贴耳问金香道。口中呼出的热气恰扑在金香的耳根,暖融融的又很痒,配合着此时她紧张无比的心情,叫她心头感觉一时极为怪异。
“认识。”金香老实说道,“所以,郎君还是好好到我家东家府上做客为好,这般急着走,做什么?”
那胡商冷笑一声,“听闻梁人热情好客,果然名不虚传,你家东家也真是太热情好客了些!”
说着一手揽在金香腰间,腾出一手来,朝前一挥。
他身边的随从立时飞身上前,同挡住路的王府侍卫登时交手。
“我家主子请贵客上门做客,还望莫要推拒,并无恶意,只怕贵客不愿登门而已。”那侍卫一面抵抗,一面扬声解释道。
胡商在金香耳边,啧啧两声,“这种请客的方式,我真是见识了。”
胡商的随从用他们不懂的话高声说了句什么,大概是劝胡商先走的意思。胡商左右看了看,周遭都是箭弩,他笑着摇了摇头,“小娘子应当有些分量的吧?你在我手中,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不会。我家东家真的只是请您上门做客而已。”金香说道。
院墙屋顶上的弓箭手,果真没有放箭的意思,似乎只是威慑,以防他们离开。
眼看胡商的随从同王府的侍卫交手愈发胶着,金香有些着急,那胡商却不肯放开她,欲擒着她一道离开。
金香的功夫一直没露手,趁那胡商留意着周遭,不曾防备她的时候,忽从胡商腰间拔出他佩戴的匕首来,匕首的刀鞘镶着宝石,华丽非凡,匕首更是锋利吹发即断。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架在胡商颈上,“叫他们住手,请你们做客而已,还要这般大动干戈,真是让人费劲!”
那胡商不曾想到眼前小女子竟有如此干脆利落的手法,以为她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此时再看,她面色沉凝,目光坚定,哪里有半分软弱的样子。顾不得危险,还赞赏的点点头,“小娘子真是厉害,某佩服,佩服!”
“少废话!我家主子要见你!”金香眯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