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字未提楚韵偷袭她的事,只夸大他的功劳,这让楚韵十分的不好意思。
虞淼犹豫片刻,点头道:“王妃说的是,一切都按王妃说的办吧。”
楚韵眯眼看了看沈昕娘,心头反复碾磨着“王妃”两字。先前还有疑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如今再细想,恍然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小娘子,真的是身居高位的王妃呀?放着京城里舒适无忧的日子不过,竟跑到边疆来受苦受累?大梁有这般王妃,实乃国之大幸,民之大幸。
“多谢王妃美意,多谢将军美意。”楚韵忽而拱手说道,“楚某不去京城了。”
沈昕娘和虞淼俱是一愣。
楚韵却内敛的笑了笑,“先前要去京城见二皇子,乃是因为信不过娘子的话,如今再信不过娘子,楚某真是得好好找找自己的脑子丢哪儿了。二皇子身边人才众多,某去与不去,区别不大,可某留在军营之中,却是能帮上忙的!某,愿意留下。”
虞淼有些意外,他听闻公孙兰说,楚韵一双手十分灵活,包扎伤口,甚至帮军医缝合伤口他都学得很快,几乎手到擒来。军医营少了他,立时陷入先前那般忙乱,但多了他,就好似一下子多了好几个军医助手一般。
虞淼除却意外,更有些惊喜的意思。
沈昕娘赞赏的点点头,“如此,我便不久留了!将军保重,我等在京城恭候将军凯旋!”
公孙兰听闻沈昕娘要走了,赶忙从军医营跑出来。
她似乎消瘦了不少,跟在京城时候很不一样了,就连脸上的笑容都退去了先前的飞扬跋扈,多了几分沉稳温暖。
“你照顾好自己,免得回来,你哥哥杀到王府来算账。”沈昕娘临走,在公孙兰耳边说道。
公孙兰闻言不禁诧异,她好不好,哥哥为什么要去王府算账啊?最多也是要跟虞淼算账才对吧?管王府什么事儿?
但她没有机会问清楚,沈昕娘已经迫不及待的远去。
有人在京城等着她,盼着她,牵挂着她。还有个小小的儿子在依赖着她,离开家的每时每刻都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不过几个朝夕,却恍如历经好几春秋一般。
沈昕娘回到王府的时候,恰是早晨,方离一声嚎哭,比雄鸡啼鸣还有震慑力。
一嗓子扬起,整个王府都要为之一振,上至王爷,下至洒扫仆从,都精神抖擞起来。
沈昕娘一身狼狈,还来不及梳洗,脸上还顶着灰尘,嘴角绽放的笑容却恍如朝露一般美丽。“离儿,母亲回来了。”
“这齐王小世子一声哭,那真是惊天又动地!”住在齐王府的突厥二皇子摇头晃脑的说道。
金香立时收剑站好,“我家小世子爱如何如何,这是齐王府,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二皇子呵呵一笑,“我这是在夸小世子,金香你听不出来啊?”
“小世子用不着你夸!”金香提步就要走。
二皇子立时闪身挡在她跟前,“你怎么就走了呢?你不让我夸,我日后不夸就是了!今日的剑还没有教完,不许走!”
金香翻了个白眼,“二皇子,您身边高手如云,婢子这点儿剑法究竟是何德何能竟入了您的法眼的?”
“我喜欢大梁的文化,大梁的剑术也是大梁文华之一吧?”二皇子摸着下巴笑道,“我来大梁,便是促成两国友好邦交的,这文化上的切磋交流,自然是必不可少!”
金香翻了个白眼,“小世子哭了,婢子得去小世子跟前伺候!过些时候再来陪您‘切磋’!”
二皇子却是不肯让行,“王爷将你指派过来的时候,已经说了,小世子身边还有奶娘,有王妃的另一个大丫鬟,还有一众的小丫鬟,又不是没了金香你就不行的?可我这儿,真是没了你就不行呀!”
“你——浑说什么!二皇子再这般口无遮拦,我!我就!”金香气的脸上涨红,伸手拔出剑,剑尖冷冷指向二皇子。
二皇子嘻嘻一笑,抬起两根手指将她的剑尖挡向一边,“你听,小世子已经不哭了,我可是促成两国邦交的重要人物,你岂能伤我?还是好好留下来,交流两邦文化的好!”
金香气哼了一声,她知道二皇子的随从就在栾树林子周遭守着,她哪里有本事真的伤他分毫?可这二皇子的嘴,实在太欠!给两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
不过说也奇怪,小世子平日里早上都要哭上好一阵子的,今日怎的哭了一声,就不哭了?
不哭的小世子此时正依偎在一个有些脏的怀抱里,笑的天真无邪。
抱着他的沈昕娘也笑的像个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