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夕霞足够信任司夕田,可她爹娘心里却打鼓了,尤其是在听其他的瓦匠也质疑司夕田的时候。
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问道:“田田,你往炕洞里洒水,是有什么说道么?”
“俺也是奇怪了,俺都当了十多年瓦匠了,咋没听说过这个说道。不会是她为了自己不被呛到才这么弄的吧?哎呀,也不知道这炕回头盘起来要冒多少烟!”蒋瓦匠在司夕田开口之前抢着说道。
听了蒋瓦匠的话,帮司夕田洒水的小刘不干了:“嘿,你这人咋说话呢,还大瓦匠呢,啥都不懂!田田既然这么做,自然有她这么做的道理。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以前盘炕也都是这样的,她盘过那么多炕,可从来没一个是冒烟的!”
“俺也觉得司瓦匠应该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司瓦匠,这里边的门道你方便告诉俺们么?”路三其实也不明白,但他还是相信司夕田。他觉得司夕田这个姑娘,真的很与众不同,比如,他们这些瓦匠都觉得掀炕面的时候烟尘很大,却都没有想过该怎么保护自己,而司夕田就在脸上戴了个口罩。所以,他觉得,司夕田既然洒水,那就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司夕田本来没觉得自己这个步骤有啥特别的,看到这些人的反应,才知道,原来不光郑钱的师傅,大部分的瓦匠都不会这么做。弄了半天,自己居然还是独一份。
司夕田倒是个能忽悠的,知道大家的疑问,还故意叹了口气:“哎,这是我的独门绝技,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注意到,还盯着这个不放。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洒水是独门绝技?”俨然,这些瓦匠还是有些不相信。
司夕田像是下了很大决定地说道:“本来这是我们的独门绝技,只能传给我的徒弟,不能对外说。既然你们都看到了,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我就破例一次,告诉你们吧!往这炕洞里洒水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蒋瓦匠说的,可以让屋里少点烟尘;第二个,是加了水的烟尘墼块更方便往外运。至于蒋瓦匠说的,往抗洞里洒水后期会引得炕冒烟的问题呢,别人洒可能会有,我自然不会。这里边的技巧,对不住,我可不能说出去!”
听了司夕田的话,陈老恍然大悟:“丫头,你这办法好啊!既可以消减烟尘,还方便往外弄这烟尘墼块,这可是咱们瓦匠拆炕的时候最遭罪的两件事,俺一直想解决的事儿,居然一下子就让你给摆平了!你这小小年纪,不光拆炕的手艺难得,居然还会这样的独门技艺,真是少年英才啊!”
陈老这么一说,其他瓦匠也就明白了,司夕田这个做法确实是可行的,甚至还是个绝妙的办法!能让陈老赞誉年少英才的,在他们印象里,司夕田这还是头一个。就知道,这丫头的手艺是多么好了!
司夕霞的爹娘听了陈老的话,也松了口气,赶忙给司夕田道歉:“田田啊,俺们不懂,刚听那个瓦匠说这样可能会有问题,就一时着急乱说话了。你别在意啊!”
听了陈老的话,蒋瓦匠因为自己判断失误,脸已经红了。再听司夕霞爹娘这么说,他都快无地自容了。一个老瓦匠去反复跟一个新瓦匠较劲儿,结果还都被人家打脸,丢人,真丢人!今天的人可是丢大发了!
偏偏这个时候,小刘还故意冷哼了一声:“哼,怎么样,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不懂就别瞎说,不嫌丢人啊!”
司夕田故意等小刘说完之后才瞪了他一眼:“小刘,别瞎说,我这只是师傅传的一个小法子,拿不上台面的。人家是大瓦匠,怎么是咱们这样的比得上的。”
不得不说,这次司夕田腹黑了。她越这么谦虚,越让蒋瓦匠觉得内疚。
最后,实在是不好意思,蒋瓦匠留下了一句,“司夕田,俺服了你了!”,就出门去了……
现在,司夕田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在小刘和忍不住也过来帮忙的路三协助下,她也就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炕给拆利索了,稍微些了一会儿,就开始盘炕。
司夕霞家已经备好了材料,所以司夕田的炕盘的也很顺利:先设计好了各个开口的位置,接着设计好了烟道,然后就让小刘和路三一个给她递砖瓦和石头,一个给她端着泥盆,她自己就一层一层的砌。半个时辰,炕洞初步砌好了,一个时辰,炕基本雏形已经出来了,再半个时辰,炕表面也已经抹了泥。
整个过程,司夕田做的都很流畅,甚至可以说是行云流水。也都到了午饭的时间,这炕已经拆了重新盘完了。最重要的是,这活儿干的既有速度,也有质量,炕的表面平整的,就跟一张纸一样的……
司夕田在那边全神贯注地干活,陈老和其他瓦匠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司夕田。天啊,他们眼睛没出问题吧?这是在盘炕么,不是在表演?怎么会有人盘炕盘的这么快,还这么好看,半点狼狈相都没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要说小瓦匠也就罢了,就连陈老自己,都不敢保证能有这样的速度,更不能保证能像司夕田一样从容!
其实,司夕田也不轻松。她往常也不会把盘炕的时间缩短到如此程度。今天她这么做,就是心里也有口气,故意要在这些瓦匠们面前逞强下。表面看着从容,那是打肿脸充胖子,实际上累着呢!
最后一抹泥抹完之后,司夕田松了一口气,抹了下额头的汗:“搞定啦!小霞,你去烧烧火看看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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