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静静的望着怜霜好一阵子，那脸色，并没有怜霜所预料的愤怒。

怜霜无意激怒眼前这个代表着岳府最高权威的老人，只是她不容许任何人动她身边的人。

“你可知你是在和谁说话。”老夫人皱起眉头眯了眼道。

怜霜并不答话，只是依旧倔强的扬着头，闪烁着坚定光彩的眼眸，丝毫没有因为老夫人冷凝的语气而有分毫动摇。

“小姐——”蓝心在一旁看着静默对峙着的两人，声音有些哽咽，她虽然感动，心中却丝毫不想自家小姐为了自己而惹怒了老夫人。

怜霜知道蓝心在想什么，她投给她一记安定的眼神，依旧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或许过去的沈怜霜遇到这样的情形会惊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即便她想要保护一个人，也终究无能为力。

而今，她已经完完全全的告别过去的自己，她要勇敢并坚强，这样才能守护住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没有人比怜霜更明白，软弱只会让自己一步步被敌人逼进深渊。

“你可知你要维护的人或许就是将来让你万劫不复的敌人。”看着倔强如此的怜霜，老夫人不得不提醒她。

听这话，怜霜心中一阵冷笑，为何在前世没有人告诉她这话，若是在前世有人告诉她要提防岳夕儿和沈碧如，她或许就不会落得那样悲惨的结局。

如今，她分得清是非善恶，却有人来提醒她，当真是天大的讽刺。

“谢老夫人提醒，可蓝心，我一定要带走。”怜霜的语气笃定，甚至没有半分的犹豫。

闻言，老夫人的脸色沉了沉，她是不愿意怜霜的身边存在半分的威胁的，尽管她还不确定怜霜就是自己倾尽半生所寻之人。

这一生，她失去了太多太多，千疮百孔的心再禁不起锥心刺骨的离别。

老夫人深深的闭眼，眼中的那抹无奈的色彩被藏起，再睁开时，已是一如往日的波澜不惊。

“那人你带走吧。”老夫人半晌才悠悠开口道。

老夫人打算放人的决定让怜霜在心底暗暗吃惊了一把。

满腹疑惑，她决定先代带蓝心走。

目送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后，老夫人的眼底深处慢慢有一缕暗色涌出。

一回到兰苑，怜霜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忙忙碌碌的在收拾行李。

蓝心不安的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几次欲言又止。

“什么事回沈府后再说。”怜霜一边收拾，一边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站着的蓝心说道。

蓝心微微的怔住，但很快的回过神来。

沉默的点点头，蓝心这才上前帮忙。

怜霜不经意的扫过蓝心的侧脸，将蓝心脸上的那抹愧疚和悔色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