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先生看着他,眼神十分的复杂,良久过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我无缘,这是天意。”
沉重的叹息让怜霜心有不忍,但如今她确实是不能留在这里的。
“你走吧。”又过了一阵子,郎先生幽幽道,言语间满是失落和伤感。
怜霜又深深的距离一躬才转身离开。
黑屋的灯火之下,印着一个迟暮老人的孤单身影。
“怎这么久,他可有为难你?”凤娄越已经等得有些不耐,见怜霜出来赶紧的迎上前去。
怜霜深深的看了一眼被自己合上的门,失神的摇摇头,半晌才道,“走吧。”
难怪近日来那位中年大夫总是旁敲侧击自己是否有意留下,还说以她的聪明才智,理应有更高的造诣才是。如此一来,竟是为的这般。老先生竟是有心收自己为徒,只是自己——
“哎——”怜霜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可是有难为你,你怎从一出来就失魂落魄的?”凤娄越心生疑惑。
“我说了没事,你回去准备行李吧。”怜霜冷声道,并不打算和凤娄越说起老人的事情。
凤娄越不料怜霜的态度如此,脸色一怔,随后微有恼怒之色。
他沉沉的看了怜霜一眼,不再多言,却是负气的离开。
看着凤娄越转瞬即逝的身影,怜霜的心中五味杂陈。
这几日来,似乎自己与他过分的亲近了。她明明知道自己与他是不可能的。
那晚的夜很沉,于怜霜于凤娄越而言却是个难免之夜。
第二日,一行人因为要赶路,所以起了个大早。
府里的管事为他们安排了马车,送他们上车之后,管事几次欲言又止。
管事的异态让怜霜的心情有些不安,她对沈万良道,“侯爷,霜儿下车道个别。”
沈万良点头,她探着身子下了车。
“管事。”怜霜唤住了欲进去的管事。
“姑娘?”管事惊讶道。
“可还有吩咐?”管事问道。
“管事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转告我的。”怜霜询问着,心中猜想定是和郎先生有关的。
不料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心思如此的细腻,管事有些惊异。但同时他的脸色沉了几分。
怜霜道,“管事有事大可直说,郎先生对怜霜有恩,若是有用得上怜霜的地方,怜霜定当是尽力而为的。”
怜霜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管事也不好再吞吐下去。
且听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神色沉郁道,“郎先生怕是不行了。”
怜霜大惊,急急道,“此话怎讲?”
“一年前郎先生被仇家下了毒,才二十岁的年纪就白了头,如今——才成了这幅模样——”说着,那管事已经红了眼眶。
怜霜猛地一惊,忽的想起辞行那夜郎先生落魄的眼神。
难道是他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怜霜猜测着,心中再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