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的时候,她只看见了凤娄越。
她一把拽着凤娄越,还喘着粗气,“侯爷和郎远呢?”
“怎么,你没和他们一起?”凤娄越也意识到事情的诡异。
“郎远给了我一把匕首,我追着一个人出去了。”怜霜道,将匕首递到凤娄越的面前。
“我们上当了,郎远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凤娄越幽幽道,脸色深沉如水。
怜霜怎么都没有想到,郎远竟会骗了自己。她双手紧握,紧咬着唇不作声,她这一生最厌恶的便是欺骗。
郎远,她绝不会原谅!
“我们一定要找到他。”怜霜冷冷道,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似乎结了一层冰的寒。
“可现在要如何找?”凤娄越问道。
“等天黑。”怜霜道,眼底的滔天骇浪重归平静。
天黑在两人漫长的等待中来临。阴云遮天蔽日,月华被淹没在翻滚的乌云里。
看着远方,航船归来,灯火阑珊,她此生的仁慈皆用错了人,何其不幸。
心底苦笑,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残酷,若非刀俎便为鱼肉。唯有无情方能守护自己的那片净土。
“我们走吧。”天明到天黑之前,屋里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令人窒息的死寂总算被打破。
“我在郎远的身上洒了荧光粉。”怜霜拿了郎远给她的匕首藏在腰间。
对怜霜的冰雪聪明凤娄越是知晓的,但还是为她的先见之明大为震惊。
但同时他却又无比的忧心,防人如此,她是经历过怎样的伤害,才导致她不愿信任何人;又是怎样的环境,造成了她的步步为营。
出了客栈,果然看见有零零散散的荧光痕迹。
走过闹市,荧光一路指向的竟是侯府。
此时的侯府外比白天的人多,明里暗里的都有人把手,要进去很困难。
“跟我来。”怜霜瞥了眼四下,领着凤娄越朝屋后绕过去。
看四下无人,怜霜熟练的扒开地面铺着的一层厚厚的干草。草下面是一块石板,怜霜推了推它纹丝不动,凤娄越蹲下去帮忙。
石头搬开后,怜霜道,“从这里下去。”
凤娄越惊异的望着怜霜,怜霜淡淡道,“这是沈万君挖的,今日到是给了我们方便。”
拍拍手,她第一个跳下去,凤娄越紧跟着。
地道里,隐约可见前方摇曳的烛光,顺着光源摸索前行,两人到了沈万君的书房。
怜霜虽未与沈万良正面交锋,却也不无时无刻的注意着他的动静,无奈前世的教训太过惨痛,她不得不万事多存一个心思。
“外面有人。”走到一堵墙后面,怜霜欲上前去推那堵墙,却被凤娄越及时的拉住了。
猝不及防,怜霜一个趔蹴跌进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清香味道,竟和少年时光一样,她的耳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衣服,她却似乎依旧能感觉到他皮肤散发的热度,烫的她红了脸颊。
听他心跳的声音,她竟莫名的安心。
女子一生所求,不过是一副宽大安心的怀抱吧——
没来由的悸动将怜霜自己也惊了一跳,她猛地推开凤娄越,故意与他隔了两步开外的距离。
凤娄越后知后觉间,只是以为自己刚才冒犯了怜霜,才导致她这般生气。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皆尴尬的不敢看对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