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十里外的城东。”桂嬷嬷一边打扫着一边回应着怜霜的话。
“小姐要去看她?”桂嬷嬷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怜霜,面露惊讶之色。
“嗯。”怜霜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就欲出门。
她隐约听见桂嬷嬷在身后喊她,“小姐还是等蓝心回来陪你去吧。”
可是怜霜没有回头,她的心情有些烦躁,她不想带任何人,她只想寻一处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一会儿。
出了城门,按着桂嬷嬷说的大概位置,怜霜找到了埋良茹的那处地方。
从小便养尊处优,被家人捧在手心的良茹,大概从来也未曾料到自己最后回落的这样的结局吧。
丈夫锒铛入狱,自己死后也不得体面的安葬。
怜霜看着那极为简陋的墓碑,碑上刻的字歪歪扭扭甚是敷衍。怜霜不禁想起初见良茹的场景,那一眼看去多么高贵优雅的女子,却被深院的斗争毁了澄净的眼神。
她若是出生如平凡人家,虽日子清平些,倒也好过整日提心吊胆不是想着怎么害别人就是处处提防他人别有用心。
那样的日子简简单单,多好。
可是,一切皆是命。生来的宿命逼迫得她们无处可逃。
“其实你是解脱了。”怜霜对这墓碑道,似乎可以通过那一方石碑看到良茹。
“而我却还要这样的活着。”怜霜呢喃着,眼中的神采很是忧伤。
她的心事,也只能对死人说了。她在人前不能有丝毫的软弱,因为依赖着一个人的话,很容易就上瘾了。
她宁愿这样孤独的活,也不想再有那么一天承受致命的背叛。
她早就丧事了信赖别人的信心,她只信自己。
所谓誓言,所谓承诺,都不过是有口无心的妄言。太动听的话,很容易蛊惑人心让人失去理智的判断。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由远及近。怜霜却头也没有回。
“我想我有警告过你。“声音冷冷的,是一个男子,怜霜自然听得出他是谁。
“他葬在哪里?”怜霜看也不看墨笑,红唇微启,若有似无的声线轻飘飘的听不清她的情绪。
“你没资格见他。”墨笑冷冷道。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墨笑轻蔑道,唇角伴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有的时候真想把你们的心掏出来看看。”墨笑死死的盯着怜霜笔直的背影,瞳孔收缩的光彩,似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呵,不是没有心,是很多年前我的心就死了。”怜霜微笑着抬头,视线对上墨笑的。
她分明是笑着,微微弯起的双眼如星月般夺目,只是那丝笑却比哭泣来的更为忧伤。墨笑看着那双眼睛,竟然呆了。
低头敛去眼底的神采,再看向墨笑时,怜霜又恢复素来冷漠的神情。
“既然不愿意带我去就替我转告他一句话吧。”怜霜淡淡道,提到墨彻,眼底无一丝的波澜。
“让他——下辈子再也不要遇上我。”怜霜悠悠道,声音轻飘飘的,话音刚落下就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