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从未如此的认真直视过怜霜。
连心与怜霜其实一点都不像,只是沈暮无法控制的要从怜霜的身上寻找连心的影子。
源自亏欠,那是心魔。
然而时间久了,沈暮意识到两个人的差别是那样的大。
连心温柔如水,她的眼神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而怜霜,果敢坚强,她的眼里装着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读不透她的心事。
“或许你可以带着那些人推翻凤野夼的统治——”良久的沉默,怜霜以为沈暮再不会说什么。
沈暮话音落下,怜霜的眼瞳睁大,眼神中尽是疑惑不解和难以置信的光彩。
然而沈暮并非是什么试探或者玩笑话,他很认真。
皇宫镂月宫
凤卿承铁青着一张脸,额上的青筋那样的明显,让他如雕刻的俊脸显得狰狞。
空气中是浓郁的烦躁,宫女们忍受着凤卿承的压抑气场不敢作声。
“六殿下,属下尽力了。”凤卿承的前方跪着一个人,那人埋着头,身体的曲线紧绷着,若是细心留意,不难听出他的声音在颤抖,想来是紧张害怕极了。
“废物。”凤卿承厉声呵斥道,强冷气压险些让屋内其余的人喘不过起来。
跪着的人冷汗淋漓,他猜想自己的末日或许就是今日了,凤卿承的阴郁善变他们这些跟随者是有目共睹的。
“滚。”凤卿承冷冷道。
然而凤卿承这一次并没有过于为难这个办事不利的人。
这一个冰冷的字眼,也成为了这个认为自己死期将近之人的最大宽恕,让他如释重负。
“统统给我滚出去。”凤卿承的声音像是一股强势的寒流。
话音落下,屋内的人不敢多言一句,只低着头陆陆续续的往外走。这对他们来说,也都是一种饶恕,谁也不愿意成为下一个凤卿承阴晴不定的牺牲品。
凤卿承颓然的坐在书桌后面,神色无比疲惫。
他原来也并不是不会受伤的,他也有软弱的时候,也有需要安慰的时候,只是高傲如他,怎会让人轻易看透自己。
书桌背后挂着一幅画像,是一个女子,没有绝世容颜,那灵透的双眼,足以让人深陷其中。
“母妃,我好像真的很担心她。”凤卿承自语自言。
“可我深知自己配不上她。”他自嘲道,眼底尽是苦涩。
“我想自私的把她禁锢在身边,独占她的美好,然而我若真的能困住她,那她便又不是她了。”他小声呢喃,声音细弱蚊虫。
他终究是不忍心拉着怜霜与自己一同堕入深渊的。
他无法想象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没有表情,没有情绪的木偶。
所以,那日,他并没有让人抓走怜霜,他临时改变了最初的决定。
可是怜霜还是被人抓走了,以同样的方式。
究竟会是谁。
凤卿承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是冷静的人,可凡事一牵扯怜霜,他便不能做到真的理智。
他凤卿承孤傲一世,终究还是被困他所蔑视的男女之情,他从未体会过失败,从怜霜的身上他却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