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水开了,怜霜慢条斯理的将灰面疙瘩下锅,一点不像蓝心方才的慌乱匆忙。
那一晚,虽是一碗小小的灰面疙瘩,却是满满的开心与温情,未来的日子追忆起来,处境再艰难,总也不忘那日的温馨。
王府轻暖阁
沈碧茹颇为得意,她正自以为是的洋洋得意,她以为是怜霜斗不过她所以逃之夭夭。
“主人,你的脸——”第二日的清晨,侍女琴默打了洗脸水进门准备为沈碧茹梳洗打扮,然进门却见沈碧茹的脸上密密麻麻的长着红疹,触目惊心,看得琴默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碧茹美梦刚醒,一早就见琴默大惊小怪的很是不畅快,她往镜子走去,哪料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她的反应比琴默还大。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回事。”沈碧茹一脸惊恐,夹杂着愤怒。
“奴婢不知啊。”琴默被沈碧茹的一眼吓得丢了手中的铁盆水溅了一地,琴默跪下,裙褥湿了。
“滚。”沈碧茹狰狞着面孔,咬牙切齿的声音似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琴默退下,房中只剩她一人。
想起那日怜霜来时的情景,沈碧茹几乎可以笃定,是怜霜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身上动了手脚。
沈碧茹最为在乎的就是她那张皮囊,而怜霜片就是要毁掉她最为在意的东西。
或许着还都不够泄愤。
沈碧茹自以为是自己容貌倾城,自命不凡,不轻易把人放在眼中,她做着一朝风光霞帔登上后位的春秋大梦。
而今,容貌被毁,她的梦就要破灭了吗,她怎么能够甘心一世的平庸。
“沈怜霜。”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曾悉心何呵护的容颜毁成这般,她的心头有千般悔万般恨。
悔自己不够谨慎,恨怜霜毁了她所有堵住的筹码。
怜霜走后,沈碧茹也整日不出房门半步,王府的偌大宅院显得有些冷清,恰如这萧瑟之秋,入目之处,满是荒凉。
眼前的景物怎样,在于观者的心境。
伤春悲秋,春季与秋季本是古今诗人钟情描述的季节,一个繁盛极致,一个悲凉极致。
凤娄越在亭中抚琴,一首一首,断断续续,不成曲调,可见心不在焉。
崔唤儿在婢女的小心翼翼搀扶之下进入亭内。
“王爷,这几日你总吃的很少,人也消瘦了,我方才亲自去厨房炖了燕窝,你尝尝。”崔唤儿接过身后婢女托盘中的玉碗,轻轻的搅动着里面晶莹的液体。
香味四溢,崔唤儿手中的汤匙已经递到唇边,凤娄越淡淡的抬眼,冷漠之至。
崔唤儿神色一滞,搁下玉碗,扶着桌子跪下。
“王爷,唤儿不奢求什么名分,只是希望能留在王爷的身边便足够,可是王爷,您能不能,时不时也给唤儿一点些微的温暖呢。”如此卑微的祈求,眼前人儿哭成泪人,如何让人不心中动容。
“我的温暖,都给了一人,你可懂?”凤娄越幽幽的叹气,他的深情只为一人,又如何能接受唤儿。
唤儿身形一滞,心中自嘲,爱上不爱你的人,就算你再如何卑微,都得不到一点施舍。
凤娄越,你果真那样的狠心对我。咬咬牙,崔唤儿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她没有再说一句话,步履颠簸,渐行渐远。
凤娄越目送那道背影走远,只希望自己今日的狠心能换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