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可以这般睡了过去。她要报酬,前世被楚子昊、柳婉儿害死。她还没有找他们报仇。还有白雪,她不会放过她!
老天爷,你竟然让她重生归来,不是让她这个时候死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去做,恨,滔天恨意!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楚子昊、柳婉儿、白雪一个个恨不得她去死。她偏要好生活着,她这般想着,心中求生意念越发强烈。
清冷眸子猛然睁开,骇人仇恨火焰在眸子里跳动着。是她的房间,小桃子趴在她床边哭泣着,林奶奶则抱着一卷画像坐在门口。看不见林奶奶面部,从林奶奶一抽一抽背影,时不时卷起胳膊,不难判断林奶奶许是抱着娘亲画像,哭的老泪纵横。
“小桃子,去唤了我父亲过来!就说我要随我娘去了!”
原本趴在床边哭啼的小桃子,一听见她声音,欣喜抬起泪眼,笑道:“小姐,你醒过来了!嗯,奴婢这就去找相爷过来!”
她看着小桃子出了房门,林奶奶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惨白毫无血色,声音也气若玄虚,哭着说道:“醒来就好!小姐,是你在天上保佑着小小姐吧!定是看不过去让那些不上台面蹄子兴风作浪!”
没过多久,院中便传来了慌张、沉稳脚步声。
白贺刚踏进院中,便瞧见林奶奶抱着一卷画,自言自语,一会哭一会笑。看着林奶奶白花发髻,想起成亲那日,第一次见到林奶奶情节。
“夫君!这是妾身奶麽麽!麽麽夫家姓林,府里人都唤她一声林麽麽!”
白贺想起慧娘浅笑嫣然,声音温柔动听,介绍着林奶奶。又想起上一次见到林奶奶情节,正是慧娘临死那刻。
慧娘惨白脸,任然温柔,笑盈盈望着白贺,眸子里充满了对白贺夫妻情分,带着浓浓不舍之意,又担心她走后没有人能好好伺候白贺,说道“夫君!慧娘福薄,愧对您的厚爱!临走也没给您生下公子!请您不要生慧娘的气,慧娘肚子不争气……”
“慧娘,别说话,好生修养!没事的,御医都说了,只是寒气入了胎气,没事的!”白贺拉着慧娘手,安慰着。
慧娘笑着看了看白贺,又不舍看了看旁边林奶奶抱在怀里婴儿,这般仔细观看婴儿面相后,心中一沉:吾儿命相,红颜薄命,如同朝夕露水,日出便散!
“夫家,我们女儿不如叫露儿吧!露儿以后就拜托林麽麽、小桃子照顾了!”慧娘这般说完,便咽了气,临死时,面含微笑,眸子温柔又带着浓浓不舍女儿之情,白贺看了眼婴孩,一股怒气在心口难解。
如果白贺知道慧娘会因为生产而死,他会毫不留情,给慧娘喝下堕胎汤药。
白贺想到这里,又看了看门口坐着的林麽麽,十年了,林麽麽也老了。待白贺走进屋前,才得以看清林奶奶手中画像,那是,那是慧娘!
画中,慧娘一身淡雅衣裙,面上不是胭脂水粉,头上一个青云发簪挽起一个简单夫人发髻,便不见她再有任何装饰。一脸温柔笑意,眸子深情看着一旁正在看着手中书卷的男子。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白贺本人。
“这,这是谁画的?”
“回相爷,是小姐生前所画,老奴一直保留在身旁,留作念想!”
躺在床上白露听见院子里传来白贺声音,放在被褥中的手,狠劲掐了她自己大腿上肉。眼泪便可是在眼眶打转,声音软绵绵,毫无气力,再配上她惨白脸色,一副随时都可能死去模样。
“我是不是不该出生,如果我没出生,我娘还能好好活着。”
“小姐,别乱想,夫人是爱你的!奴婢记得那个时候,夫人经常摸着肚子夸奖小姐。”
“我娘怎么知道是女儿?”
“小姐你不知道,奴婢忘记了,小姐还一次也没回过夫人娘家。以后小姐回了夫人娘家便知道了!现在奴婢还不能说,请小姐见谅!”
这般说话间,白贺踏进了房门,便瞧见床榻上躺着白露半坐着,脸上毫无血色,瞧见他进来,脸上轻轻笑起,似是这番动作又牵扯了额头伤口,又疼地咬住了嘴唇,隐忍着。
白贺看见这样的白露,想起慧娘临死时模样,心中一疼。若是白露也去了,是不是他和她之间最后一点牵绊也这般彻底消失在世间。这般想着,他神色显得有些激动,她不可以死,那是慧娘和他之间唯一骨血。他不能让她去了,不然等到百年后,他见着慧娘,如何交代。
白露虚弱,眸子清澈望着白贺,淡淡笑了笑,说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