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中有父亲一派,也有敌对一派政敌。毕竟政敌自动请离,谁不高兴。
新帝为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一时骑虎难下。最后,父亲说愿意让她和四小姐进宫,常伴圣驾,但是,却不同意封她们为后。
新帝同意,但是父亲辞官之事,新帝拒绝。但是父亲交上兵权,右相信物,新帝却未归还。
父亲如今等同于空壳子,新帝念及父亲年迈,恩准不用****来上早朝。父亲落得清闲,回府后,又将家主大权交给大伯。大伯却未让父亲搬离主院,父亲此时却带着主母,幼子离开了白府。云游四海,临走时,最后来看了看她。
她看了主母,原以为主母会不愿意与父亲云游,却未想到,主母那日与往日不同,似是非常高兴。
她现在还记得主母临走时说得那句话“你娘虽活在他心里,但是,以后却是我****夜夜常伴他左右。今日不行,便明日,终有日,他会把我放在和你娘同等位置。生死相依,生相伴,四海为家,死时同穴,天地为棺!”
她当时不明白这句话含义,只知道主母眼神带着诀别,好似一时看淡了许多。半个月后,她明白了,为什么主母会说这么一句话。
半个月后,父亲和主母,小弟回白府。只是,回来的却是他们尸体。父亲身上多处箭伤,刀伤,而主母只有一道伤痕。
那是……
主母是自杀!小弟是被父亲所杀,当时送回府那群人说的。
他们从尸体上判断出,当时,父亲随身一把剑插进小弟胸膛。主母抱着父亲和小弟尸体哭了很久,拖着两具尸体出了山路。遇见人,便让人去白府禀报。
待那人离去后,带着白府人返回时,小弟身上剑已经插在主母身上。主母一脸笑容,抱着小弟,趴在父亲身上。
当大管家差人来通知她时,她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晕倒在地。
在醒来时,整个白府笼罩在一片死静中。那日,皇宫笼罩在一片白色哀伤中,她心中笑那些哭相不雅妃子。
如今,她想哭,却发现,眼泪什么时候掉不出来。
她一身白衣,白色丝带绑在脑后挽起发髻上,披散而下发丝随着白色丝带飞舞。宽松衣袖随着风摆动,她静静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去招惹她。
她静得可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一个木偶般,失去了所有气息,生机般。原本清澈眸子,换成空洞洞,无神望着灵堂。
那里躺着一个她原本不喜之人,同时也躺着一个她尊敬,娘亲爱着一生之人。
那里躺着一个她没有说上过几句话,却是她亲弟弟之人。
那里躺着一个她和娘亲都不喜欢之人,却是她继母,娘亲庶妹。
他们都死了,好似这风般,这般离开了,好似什么也没有留下。
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是谁?”她问道。
没人回答她,只有一片悲伤的声音,在回应着她。
她对着灵堂,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上香,转身离去。没有任何人拦住她,也没有谁指责她行为不对。
她一步步朝着院子回去路走去,白色衣袖、白色丝合着发丝,随着风儿摆动着。一片片落叶从路过树上飘落,落在她身上,她不去理,她不去拍掉。
小桃子红着眼睛,跟随在她身后。
究竟是谁做的!
若是没有她去劝解,父亲不会去辞官,更不会将军权交出去。若是往日,谁敢刺杀父亲。
父亲又得罪了谁,是政敌刺杀父亲吗?
不,不对!若是政敌,这时刺杀父亲,并非明智之举。
是谁?
难道是楚子昊!他就这般等不及吗?
连满门抄斩时间都等不住吗?
哈哈……
她大笑,众人以为她疯了。
父亲去世,她居然疯癫大笑。
她笑,她却发现笑进不了眼底,也到不了她心底!
她哭,她却发现再悲伤却流不出眼里!
她站在院中,桃树下,皎洁月光透过树缝隙照耀下。一阵夜晚冷风挂来,桃树摇曳,哗哗作响。
一抹红色影子飘然落下,银色发丝在大红长袍上,显得更加耀眼。
她看着面前红色背影,银色发丝,她已经管不了那些,是不是不合规矩。她朝前奔去,抱向那抹红色背影,头紧紧埋在对方银色发丝中。
她不发一言,像一只失去依靠孩子,仅仅抱着这一抹温暖阳光。
他不发一行,像一只安静桃树,任由她这般抱着,也不推开。
小桃子守在院外,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