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皇甫楠没有笑,抬眼跟方戒对视着,这回她没有否认:“我知道。”
方戒张了张嘴,正要问皇甫楠对展昭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但还没张嘴就被皇甫楠提前截胡——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所以你别问了。”
皇甫楠既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身边有个人嘘寒问暖,目光还时不时停驻在自己身上,说没感觉,那都是骗人的。她如今虽然已经完全适应开封府的生活,可她却从未有过要嫁给一个古人为妻的念头。适用于现代的恋爱观并不适合古代,一旦她接受了那样的心意,就意味着从此她的生命就和另一个人交缠在一起了。她觉得展昭很好,可她……还不能理清心中的感觉。在弄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和想法之前,贸然回应别人的心意,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方戒见皇甫楠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顺势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严大人派出去找李涯的衙役有没有消息带回来。”
皇甫楠没有搭腔,洁白的牙齿咬了咬下唇,一脸的心不在焉。她在想,白玉堂有心要和展昭斗,李涯的事情,大概从严均派衙役出去找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风声了。
要是白玉堂先一步找到李涯,他会怎么处置李涯?
方戒看皇甫楠半天没有反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皇甫,你在出什么神呢?”
被打扰的皇甫楠有些恼怒地将他的手拍下,“皇甫也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就不告诉你!”
方戒:“……”
展昭去了一趟严均那里,严均派出去找李涯的衙役都没有消息回来,展护卫已经暗咒着将那凶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大步流星地回去。
“根据纪蓉姑娘对前几名死者的验尸结果来看,死者真正遇害是在失踪后两三天的时间。如果凶手没有改变他的作案手法,那么刘玉婵应该还没遇害,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她。”展昭坐在皇甫楠对面,手里还在剥着橘子。
案子很重要,可肚皮也很重要。展护卫就啃了点干粮当午膳,见到屋中的水果,当然也就很顺手。
皇甫楠说:“我套过方亮的话,他只是在李涯的指示下将小木偶送给那些妇人,至于事后李涯是怎么处理那些人的,他却并不晓得。”
“李涯既然将方亮当成伙伴,那对他自然是十分信任的,他竟然不知道李涯会在什么地方折磨这些人?”展昭皱起了眉头。
皇甫楠:“李涯并未刻意隐瞒,是方亮刻意不想知道。”
方戒不解问道:“为什么?”
皇甫楠垂下双眼,笑了笑,语气有些复杂,“大概,是以为愧疚。”方亮心中认为那些人虽然不修口德,但罪不至死,但面对李涯的要求,他又无法拒绝,只好刻意不想知道李涯行凶的现场在哪儿,好像这样掩耳盗铃,就能让他心里好过些似的。
方戒撇嘴,“伪善。”
展昭莞尔,把话题转移到李涯身上,“你适才跟我说起李涯的时候,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皇甫楠点头,“嗯,我怀疑李涯有病。”
展昭侧头看向他。
皇甫楠问:“你还记得钱琰吗?”那个妄想症患者。
展昭一愣。
皇甫楠以为他忘了,于是又说:“就是在杭州的钱琰,喜欢上哥哥未婚妻的木雕师,丁月华当时还被他挟持了的。”
这个人展昭当然不会忘,就是那时候,他开始发现皇甫楠的能干绝对不止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少。
“你觉得李涯得了跟钱琰一样的病?”展昭问。
皇甫楠摇头,“不是一样的病,是他们或许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展昭沉默了片刻,又说道:“你曾经说过,他们之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都是有诱因的。这么说来,李涯的诱因便是小虎子,他杀的这些人也是为了小虎子。他为什么要那些女子自掴嘴巴,是不是要她们向小虎子赔罪?”
皇甫楠一愣。
展昭继续说道:“如果他是要这些死者向小虎子赔罪,那么死者们是不是曾经去过埋葬小虎子的地方?”
方戒:“可小孩子夭折之后,一般都是以席裹尸,不入墓地。”
皇甫楠站了起来:“方亮说虽然幼儿不入墓地,可李涯却将小虎子埋在了他祖母祖父的墓地旁。。”
展昭收起了一脸神色状的神情,风驰电掣地走了出去,“那还等什么!”
方戒和皇甫楠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