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身体强健,胆色更是惊人,虽然只身陷入重围,却是经毫不惊,手中铁矛挥舞,凡有近身的无有一合之敌,只是他连连做战,此时只身陷入敌阵中心,而敌人的好手越来越多,岳云厮杀片刻,虽然又刺死杀伤了不少人,却也是渐渐感觉吃力起来。
他的部下跟随他一起冲阵,此时看到岳云危险,各人便拼命向前冲杀,前去护卫,只是他们人数太少,虽然以背危军的战力,敌人仍然抵挡不住骑兵冲杀,只是杀了一层又来一层,有几十人成功靠近岳云,暂时缓解了他的压力,然而数百人却一起陷入敌阵当中,一时半会不能摆脱。
其实也并不能怪岳云大意,背危军原本就是主帅亲军,平时保护主帅安全,战时负责冲锋陷阵,几百骑兵冲击几万人的敌阵,都是常有的事。而此时眼前这股敌人不过五六千人,以数百人的背危军来冲阵,原本也是没有什么危险可言。只是不曾想眼前这几千人都是李成的死士,虽然说不上是精锐之师,在训练和战术素养上并不能和背危军相比,征战经验与个人武艺,却是相差不多,眼下大败之势已成,这些人却并不如普通士兵那样溃散奔逃,都知道那样等若将自己性命交给别人处置,而是结成阵势,缓缓而退,这样在场面大乱,数十万人奔逃,宋军也分散追击的时候,并不会有人数众多的宋军会集包围,来吃掉他们,而小股的宋军赶上,也不能奈何到他们分毫,此时岳云杀将过来,却正好落入人家算中,若不是大多数敌军都一心只想逃命,只有少数悍勇之徒拼命围住这一小股背危军的话,只怕此时这一队背危军已经死伤大半了。
岳云满头大汗。拼命收拢自己属下,他没有想到对手不但敢于顽抗,而且战力并不低劣,装备也不在普通的禁军之下,虽然还不知道这一队人马是李成的中军,却也深悔自己太过冒失,背麾军征战了半天,力气和马力都大有消耗。不然就算对方也是精锐,也不会弄到深陷阵中,连突围也很难的地步。
他一面苦苦支撑,等部下们慢慢聚集一处,然后往着敌人薄弱处慢慢进击,准备突破敌人阵形,突围而出。只是他们人数太少,深陷阵中,每一个人都要对付好几个人,战马的冲刺与灵活性也施展不开。已经不断的有人被敌军斩落下马。各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敌人地,抑或是自己的。
形势如此危急。岳云心中大急,虽然他也很是疲惫,却振作精神,连声大吼,连续挑飞了好几个迫切他的敌人,使得对方一时不敢靠近他,又救了几个背危骑兵的性命,只是他心中清楚,如果情形再没有改善,只怕这三百多人要多半战死在敌阵中了。
正焦急间。却突然觉得四周敌兵越来越少,压力骤然变小,大半的敌兵已经不能保持刚刚的整齐队形,而是开始四散奔逃。
他转头一看,发现是自己侧翼正有一支步人甲军持刀猛进,锋利的陌刀排列成排,刀尖的寒光遮天蔽日,令得刀阵之前地敌军心胆俱裂,根本没有人敢有还手的意思。
三米长的陌刀在长度上与枪矛相当。打造一支陌刀,却能得百支铁矛,其效用之高,确实在眼前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一排排重甲战士,浑身上下包着铁甲,寻常刀剑若是不中要害,根本没有危胁,而那长而锋利的陌刀,成排的向前压迫过来,如同一堵移动着的刀墙,将前方的敌人绞的粉碎,凡是逃的稍慢一些,便立刻被陌刀斩地粉碎,整具身体休说是身首异处,便是想找一截完整地躯干,也是极难的事情。
岳云身边压力大减,好整以暇的挑戳刺扫,将自己身边地残余敌军肃清干净,然后汇集起所有背危,稍稍扫视几眼,发觉死伤并不很严重,心中略觉安定。他知道此时自己部下都太过疲累,战马奔驰了很久,马力也很难再下去,于是并不下令让背危军再去帮助步人甲军,只是在原地将几个不开眼的路过逃兵斩杀当场,其余人等都汇集一处,准备休息一下再去追杀敌军。
岳云环顾左右,见各人都是疲惫不堪,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取出马屁股上悬挂的水壶,连开几口。他这壶中说是清水,其实都装的上等好久,几口下肚之后,身上的乏累瞬息间消弥无踪,只觉得精神大振。
眼见那千多人的步人甲兵将敌军已经远远赶开,步人军身上都是几千斤重的铁甲,对方连手中兵器都抛弃不要,身上的甲胃也夕牛耽下丢弃,各人都拼命撒开脚丫子飞速逃命,刚刚那种悍勇之气早被步人军打的一丝不剩,只留下逃命的念头,在这种情形下,身负重甲地步人军根本追赶不上,千多人象征性的追杀一阵,见敌人早就绝尘而去,身后不远又有骑兵追赶上去,带队的步人军将领一声令下,所有的步人军放下手中的武器,先是原地站立了片刻,然后便一队队排开间距,缓缓坐下休息岳云看得片刻,已经知道这带队将领经验丰富,而且并不很贪功冒进,想想自己适才,确实有些惭愧,他想到对方救了自己性命,合该前去相谢一番。因此下令自己部下先全部下马休息,饮水喂马,自己将手中血迹斑斑铁矛横放在身前马背上,然后双腿轻轻一夹,那马老大不乐意,不过还是小跑着向着那队步人军休息的地方慢悠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