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止步不前

“扎玛米提到‘神使’时并没有提到对方有什么有异常人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位‘神使’至少在外貌上与我们一模一样……或许他也只是一个傀儡、代言人……”

“但也可能所谓的‘邪恶生物’长得本来就跟人类一样。”贝勒里恩打断易乐祥的话，“我们不能仅凭这一点认为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这不太可能！”易乐祥迟疑的摇摇头，“哦，我的意思是说邪恶生物不可能长得跟我们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年逃亡的‘神’到达地球时他们就不会选择帮助人类，选择与人类和平共处。我们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换做是我们在被某种生物追杀途中在一颗新的星球上第一次看到与追杀者一模一样的生物时会做些什么？要么继续逃亡，要么立刻发动战争，无非两种选择。但是神的记忆中没有这段描述。所以我觉得这个推论不成立。那些早已死去的神大概不会想到得到他们讯息的会是一个人类，所以他们没必要隐藏这一点。

至于，神使到底是来自蛮荒人还是来自邪恶生物嘛……假设蛮荒人的背后站着‘邪恶生物’这个推论成立，也就意味着早在不知多少年前邪恶生物就已经利用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干扰或者诱导蛮荒人为他们服务，那今天再出现一个‘神使’也就不显得意外了。”

“……若是这样说也有些道理。但神使的出现是刚刚的事，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以后才再次行动呢？”

“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邪恶生物最早影响的是蛮荒人。而两者又同被封印于异空间。虽然我们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异空间与我们现实世界相连接，但我们可以大胆推测异空间之间的空间屏障或许更容易突破。所以蛮荒人也最早受到邪恶生物的影响。”

“所以现在蛮荒人回归现实世界，他们的回归打开了现实世界与异空间之间的空间通道，所以邪恶生物的力量也就渗透到我们这个世界？”贝勒里恩有些明白易乐祥的意思了。

“这只是个假设。我想空间屏障没那么容易突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就应该是邪恶生物而不是蛮荒人了。”

米致青脸上的担忧之色丝毫未有消减，“蛮荒人能突破封印之地与现实世界的空间屏障，比他们强大无数倍的邪恶生物没有道理做不到这一点。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阅古老典籍中的记录，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先贤们曾经有过和我们类似的发现。这似乎有点说不通。”

“这一点倒不难解释！封印蛮荒人的人类的先贤古哲，而封印邪恶生物的却是强大的外星生物，两者之间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这或许能解释为何蛮荒人能突破空间屏障，邪恶生物却不行。”贝勒里恩回答。

“不对！发起封印者实力固然相差悬殊，但被封印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两者抵消，其实是一样的。其中必然有我们仍未窥破的秘密。”

易乐祥突发奇想，“蛮荒人多年以来曾多次撕裂空间屏障送来一批批‘偷渡者’，现在我们所知晓的八大密使年纪还不算大，显然不可能是第一批进入现实世界的蛮荒人。任何生物只要进入这个宇宙空间就必须遵守这个宇宙空间的物理法则，他们永恒悠久的生命特质只能在封印之地起作用。”这一点倒不是易乐祥信口开河，而是他的亲身体会。就像他在意识空间内拥有神灵一般的力量，能够肉身瞬移，但一旦回到现实世界却做不到是一个道理。“或许他们能比普通人活的更久远一些，但绝对不可能一直活着。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蛮荒人从未放弃过回归现实世界的努力。我们一直以来都认为他们的回归是他们想回到这个世界夺回他们曾失去的一切。但如果事实不是这样呢？如果蛮荒人破开空间屏障回归现实世界这件事与邪恶生物逃出异空间封印之间有着某种关联呢？”

“你的意思是邪恶生物命令他们这样做的？”

“神使的出现是在蛮荒人入侵之后，假设神使是邪恶生物中的一份子那也就说明蛮荒人的行动已经削弱了封印邪恶生物的力量。”

“但也有可能这个神使是蛮荒人暗中布下的棋子。”

种种线索扑朔迷离，就像是同一张蛛网上不同的丝线，它们同在一张网上有的可以联系在一起，有些却相距甚远，但毫无疑问所有的线都指向秘密的核心——那些威胁到现实宇宙所有生命的外来的邪恶生物。

易乐祥沉吟不语，大脑却在飞速思考。他将种种线索都带入神秘的符号系统之中，所得到却依然是团团无法窥测核心的迷雾。“如果假设神使来自邪恶生物，他能驱使蛮荒人为他效命的谜题就能够得到解答。但这也意味着邪恶生物已经踏出他们脱离封印空间的第一步。反之，如果我们假设神使来自蛮荒人，却无法解释为什么神盟与蛮荒人站在了一起而帝国联盟却没有。”易乐祥喃喃自语道，“而且我总觉得蛮荒人……不，应该是那个卡巴拉秘会，他们的态度有些晦涩难测。有没有一种可能，卡巴拉秘会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站在蛮荒人一方？”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想到扎玛米关于神盟目前局势的说辞。“如果神使出自邪恶生物，我们是不是可以据此推测，他们控制蛮荒人也是采取了同样的方式。如果是这样的话，貌似就能说明卡巴拉秘会的行为为什么总是透着一股子诡异劲儿了。”

米致青沉思片刻，“也就是说他们出自蛮荒人却与蛮荒人并不是一条心？”

“不错。”易乐祥一脸振奋的说，“从上官燕的口中我们得知了卡巴拉秘会存在，后来从杨豪军的身上我们又推测出了卡巴拉秘会与蛮荒人的关系。但有个问题我们却一直忽略了。”

“什么问题？”

“如果卡巴拉秘会与蛮荒人站在了一起，那么我们面对的敌人就只有一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对帝国联盟和蛮荒人两个敌人！”

“也许他们是借此迷惑我们的视线。”贝勒里恩挠挠头，困惑的说。

“以前他们这样做还解释得通。问题是现在除了我们以外他们再无其他敌人，他们还保持这种隐晦的关系还有什么意义呢？”

“若是建立卡巴拉的密使们心存异志，那他们就应该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而不是三番五次的把矛头指向我们。”

“他们毕竟是蛮荒者中一员，当年我们曾把他们封印异空间他们自然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好感，针对我们也无可厚非。而且他们也许并不是像我们先前推测的那样想要保留自己在现实世界的权势，他们不是蛮荒者中的反叛者，而是起义者，他们的目标是——‘尊者’。”易乐祥的话一出口，立刻觉得笼罩在事实真相之上的重重迷雾顿时消散了许多。先前一直解释不通的种种线索有一部分终于连接在了一起。但他的心中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这也意味着那个神盟的神使不是卡巴拉秘会的棋子。蛮荒者刚刚脱困不久，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控一个庞大联盟，剩下的唯有假借神灵之名的邪恶生物，这一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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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联盟的皇帝陛下们一直在惶恐不安中等待着新生的查尔诺帝国大军的降临，战争的阴霾笼罩在辽阔的星空之上。

几周来，帝国远征军边打边撤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才终于回归帝国的怀抱。大多数军事家都推测：用不了多久，那座无敌的行星堡垒和数以千万计的查尔诺军人就会出现在帝国的疆域之中。漫长的星际边境线上，无数的帝***人枕戈难眠。而在帝国境内，星火舰队的骚扰从未有一刻停息过，四个帝国覆灭领土尽落敌手，帝国联盟陷入空前的危机之中。

那座行星堡垒的出现无疑令许多人寝食难安。帝国科学院、武器学家、军事专家……形形色色的各方面人才一直在研究针对行星堡垒的各种应对之策却毫无进展。不解决行星堡垒的问题，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就注定不会是强大的帝国联盟。

遥远的星空彼岸，蛮荒人与神圣联盟组成的联军也暂时停下前进脚步静待大战的爆发。然而事态的发展却似乎陷入令人不解的重重迷雾之中，虽然战争的浓云从未像此刻这般浓密过，但战争的脚步却迟疑不前。查尔诺人的大军收复原本属于他们的领土之后再也不曾向前跨出一步。帝国联盟主动后撤空出的辽阔星域成了两者之间的势力缓冲区。除了每日游荡其间的侦缉舰、破袭舰不断爆发的小规模冲突，一切似乎又都回归到了战争初始的原点。

“查尔诺人到底想干什么呢？”坦格利安十三世皇帝陛下一脸困惑的看着高高王座之下的一众朝臣。

“他们的大军就停留在边境线上，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帝***力大臣哈尔双眉紧锁，作为帝国的军队系统的最高官员，他也对查尔诺帝国反常的举动深感困惑。“经过这段时间的侦察，目前我们基本可以确认与我们对峙的是道格拉斯和托马斯家族的军队，托马斯.王担任统帅，道格拉斯.凯恩任总参谋长。”

群臣一阵骚动。托马斯.王与帝国的提尔元帅并称人类两大军神，众人对他并不陌生。回想遥昔，提尔曾是帝国的中流砥柱，正是他的存在才让帝国联盟与民主联盟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为帝国磨砺军力赢得了近十年的时间。可是现在，托马斯.王陈兵帝国边境，而提尔也叛离联盟与巴赞的叛军占据了辽阔的疆域，而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两位昔日军神今日都已成为一个帝国的臣属。不止一次，不止一个人，都曾暗暗推测是什么原因让两位声名显赫的老将军投入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皇帝的麾下，但直到现在也没人搞清楚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

坦格利安十三世的眉头不经意的微微一皱，在王座璀璨的光芒照耀之下，台下的朝臣并没有注意到皇帝陛下的细微动作。但所有人都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即便是不用抬头大多数人也明白此时此刻皇帝陛下的心情想必不会太好。

“也就是说查尔诺的主力并未开赴边境？”目前各国家都公认查尔诺的自由军是星际第一军力，自然这里面并不包含非人的蛮荒人。

“唔，目前看是这样的。但前一段时间在神盟爆发的那场战斗表明，查尔诺的军队的快速部署能力相当的强悍。当时，神盟人做了周密的部署准备围歼威玛舰队，可是仍然以失利而告终。所以不管查尔诺人的主力是否出现在边境线，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与大军集结的边境相比联盟内部所面临的局面更加令人担忧。除了少数几个帝国，大多数国家实际上都处于查尔诺的实际攻击范围之内。只要他们手中掌握有完整的空间数据，他们完全可以任意向他们期望攻击的目标发动攻击。”哈尔满脸的忧虑与无奈。与神出鬼没的查尔诺舰队相比那座同样可以进行星际跃迁的行星级太空堡垒才是无法抵御的心腹大患。他相信即便是自己不提，其他人也会想到。

帝国首相胡伦附和道，“是呀，我们以前对星际跃迁的重视程度不高，大多数跃迁星舰只被当做特种舰来使用，现在看来这种战术相当难缠呢？”

“我们没办法像查尔诺那样！”科学院的鲁温学士进言道，上一次提尔家族在自由军的帮助下成功脱逃让这位老学士颜面尽扫。当时他坚持认为没人能承受如此的能量消耗，可是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错的。“要想为所有的主力级星舰全部装上跃迁推进器消耗的物资已经超过了国库的承受能力。说到这儿，情报部门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查尔诺是从哪里搞来那么多的物资的吗？”

首相大人摇摇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情报部监控了所有的星际航线和地下黑市，市场上没有出现任何大的波动。我也不认为查尔诺拥有那么的财富。而且目前战争持续了这么多年，市场上基本上采取以物换物的方式进行交易，有些东西即便是有钱也买不到。”

“查尔诺人绝不可能是从市场上购买的物资！”鲁温学士断然道，“我让学生们做了一个估算，结果令人的大吃一惊。给所有的星舰装配跃迁推进器、跃迁时所耗费的能量，还有他们日渐庞大的机甲部队，只是自由军崛起的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们消耗掉的各种物资和能量已经超过了联盟十年的消耗量。”他捋捋胡须，脸上带着困惑，“我打个比方吧，如果他们要凑齐这些东西，即便是把查尔诺境内所有的资源星都挖空了也做不到。”

“我们早就推测查尔诺拥有一处，甚至是几处秘密基地。或许这就是查尔诺能迅速崛起的原因。问题是他们的星舰几乎全部采用跃迁方式航行，大多数时间并不使用空间门航道。即便是我们想要追踪也无法做到啊。”哈尔苦恼的摇摇头。“渗透工作也迟迟没有进展。以前我们还能从查尔诺得到一些情报。自从易乐祥上台以后，我们的情报系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所有密探被清扫一空，到现在我们还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甄别出我们的人的。”

“会不会是帝国内部出了叛徒。”坦格利安十三世脸上闪过一丝恼怒，自己的朝臣们说来说去没一件好消息。但是他们说的又是事实，他除了忍耐之外也不好怪罪他们。

“密探的详细名单只有皇帝陛下和我才有，若是有人泄密那就只有我这个老家伙了。”哈尔自嘲的笑了笑，

“爱卿玩笑了，您对帝国忠心耿耿，诸位朝臣有目共睹。再说，遭到损失的不仅是王朝一个。现在的查尔诺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被那个年轻人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所有人都对此束手无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坦格利安十三世停顿片刻后继续说，“查尔诺帝国现在又占据了刚刚拿下了民主联盟，声威正盛，哪位大人能告诉我，他们到底会不会对帝国用兵？其他的旁枝末节我们放到以后再讨论也不迟。”

硕大的殿堂内鸦雀无声。皇帝陛下的问题看似简单，却让人难以回答。查尔诺的攻击方式与以往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同。以往时还能通过对方的兵力集结，物资调配做出推测，但这个办法放在查尔诺身上却行不通。他们随时可以从他们国内直接向帝国联盟发动攻击，而且攻击地点、攻击目标、攻击规模都无法作出判断。谁能保证目前边境线上的安静不是查尔诺放出的烟雾呢？

沉默持久许久，直到坦格利安十三世有些按捺不住胸中怒火时，军力大臣哈尔才面带迟疑的躬身作答。“我个人觉得查尔诺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出兵帝国联盟！”他的话立刻引来一片惊咤而怀疑的目光。

“查尔诺前段时间公开宣布将对蛮荒人发动攻击，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那个易乐祥的目标就是蛮荒人。”

“但他们却出兵吞并了民主联盟！”有人出言反对道。

“那是因为民主联盟迟迟没有对查尔诺抛出的橄榄枝做出反应。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注意到，查尔诺近期虽然接连取得几次大胜，但他们的行动中却给人一种急躁冒进的感觉。我总觉得他们似乎是在赶时间一样。我研究过易乐祥这个人，这个人有着极为出色的军事才华，但他的性格却相当的温和。从他以往的战例分析来看，几乎每次军事布置都介入主动与被动之间。他更像是一名接球手而非主动进攻的击球手，往往都是对手采取行动之后，他才会开始行动，极少有主动发起进攻的时候。”

“也许是他成为皇帝之后思想有所转变。”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还是认为他的所有行动都应该有一个我们还未了解的目的。一个人的性格不太可能瞬间发生转变，他才刚刚成为一个新帝国的皇帝，还没有来得及享受权力给他带来的那种特权。一开始民主联盟这件事上，他一直采取的是温和的外交手段。但没几天他却突然向民主联盟发出了最后通牒。这个转变太快了，一定是某件事促成了这种转变。我觉得促成这种转变的很可能是蛮荒人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他感觉到时间的紧迫。”

“若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处境岂不是更加的不妙？”坦格利安十三世皱眉道。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查尔诺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似乎说明危机已经过去或者已经解决。从他们的舰队没有跨过星际分界线这件事来看，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对我们用兵。否则他们不必停滞不前。说实话，目前帝国联盟的处境并不太妙。提尔与巴赞盘踞在帝国腹地，托马斯.王和凯恩陈兵于边境线，威玛舰队也从神盟境内撤回本土，星火舰队骚扰着我们的星际运输线，可以说目前的查尔诺已经具备了向联盟开战的所有基础。可是他们却偏偏停下来了。虽然这种停滞显得有些诡异，但他们既然停下来或许短时间内就不会向我们发动进攻。否则，他们就不会停下来。现在我们所要做的是严密防备，重整军备，最好能搞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停了下来。再一个，我觉得我们也要对蛮荒人保持警惕。易乐祥这么紧张他们必然有一定道理。隐者联盟……”哈尔看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坦格利安皇室是隐者联盟的六大势力之一，当然现在已经只剩下四大势力了。但皇帝陛下却从未向他的这些臣属们谈论过与蛮荒者有关的任何话题，似乎在皇帝陛下的眼中蛮荒者的威胁远没有查尔诺来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