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行星堡垒

“咦，”乔恩吃惊的看着米尔尼科夫，“原来你早就明白啦！”

“我不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傻子。”

乔恩沉吟片刻，“其实你也没有其他选择。要么你就投降查尔诺人，就像扎玛米那样。但是神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家人。或者，你想与查尔诺人真真正正的打上一场？”乔恩一脸狐疑的盯着迈尔尼科夫，“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作为参谋长要提醒你，胜利的机会将很小。没有了蛮荒人的支援，我们绝不可能是查尔诺人的对手。”

迈尔尼科夫沉默良久。正如乔恩所说的那样，这场战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其他的选择。无论怎样选择都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千余万将士的未来与自己和家人的生命此刻就握在他的手中。他又将该如何选择呢？

行星堡垒从水幕中渐渐显露出狰狞的面容，空间波动的余韵在辽阔的星空中回荡。在行星堡垒还没有完成空间跃迁之前，神盟人就已经确定了跃出点的坐标位，然后他们却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没有一艘星舰敢接近它跃出的区域，巨大的引力场就像是一场无形的巨大风暴在星空间肆虐，任何接近那片星域的物体都将被扭曲的引力场撕得粉碎。所有人都在沉默，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满怀敬畏的望着那个庞然大物。

现代宇宙物理学早已证明引力场将对空间产生影响。星舰跃迁时往往会避开那些质量巨大的星体，以免产生不可预知的危险。可是查尔诺却让一个如此巨大并且自身还带有强大引力场的物体能够自由的穿梭于空间，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但毫无疑问在空间航行方面，查尔诺遥遥走在了所有人类国家的前面。

黑色行星堡垒的出现似乎终于让蛮荒人意识到这场战争是属于谁的的战争！他们离开星舰，像火红的流星般向着巨大黑影涌去。迈尔尼科夫的脸上露出几丝嘲讽的微笑。蛮荒人的无畏与他们的愚蠢一样的出色。如果他们肯听从自己的建议，现在发动进攻的一方或许应该自己一方。“命令舰队集结，准备迎敌！”他冷冷的说道。更多的水幕般的虚影在黑色的星空慢慢展现，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在晃动的水幕中查尔诺的星舰出现在了四面八方。

炽热的火红色越来越近，他们以义无反顾的气势向行星堡垒冲来。易乐祥冷峻的望着虚空中的红色，这将是人类与蛮荒人之间至今为止爆发的最大规模的一次战斗。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遍布整个星空，星空扫描仪的数据显示在他们的面前至少有三百万蛮荒人。他们身上的火甲比以往更加的闪耀夺目，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一名作战参谋匆匆走到他身边把一份能量扫描数据交到他的手中，“皇帝陛下，监测数据显示蛮荒人的火甲能量指数比以往要高！”

易乐祥从参谋的手中交过数据匆匆看了几眼，转身递给身旁的米致青会长。“您的感觉是正确的。他们确实得到了补充。”

一周前，米致青感知到了某种更为强烈的天机网异动。

“我们失去了攻击蛮荒人最好的机会！”米致青遗憾的摇摇头。

“即便是我们提早知道，当时的我们也没有能力发动全面的进攻。”贝勒里恩闷哼一声。米致青默然不语，他心里清楚贝勒里恩所说的事实。事实上直到不久前民主联盟倒台之后，查尔诺才真正拥有主动进攻蛮荒人的能力。人类之间的内斗消耗掉了太多太多的人类力量。

易乐祥面色平静。蛮荒人或许得到了补充，但查尔诺也一样。

“命令他们开始吧！”易乐祥把视线转向星空。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星空呈现出诡异的光亮。不计其数的星舰在星空中闪烁，广袤无垠的空间似乎突然间变得拥挤起来。但决定这场战斗胜负的却不是这些星舰，而是行星堡垒！

一团强烈无比的星光，猛地从行星堡垒上散发出来，仿佛超新星爆发那般的耀眼夺目。耀眼的光芒暂时夺去了所有人的视觉，强烈的能量波动让许多星舰上的仪器也受到了冲击，舰舱内各种警报声彼此起伏。没人知道查尔诺人在这座行星堡垒上安装了多少能量炮。这是行星堡垒第一次释放它自身的力量，所带来的是无以伦比的震撼。

无数身穿火甲的蛮荒人在炽热的的光线中燃烧，消融，化为乌有。原本笼罩天空的红色此刻变得疏疏落落，刚刚石破天惊的能量炮齐射带走了超过二十万蛮荒人的生命。温德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凄惨景象，他从未想到过世俗人的武器会强大到这种地步。以无畏为荣耀的蛮荒人踌躇不前，行星堡垒的一击几乎在一瞬间击溃了他们的勇气。

远处目睹这一切的迈尔尼科夫，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了。这些蛮荒人还真是缺乏战略眼光呢！查尔诺人万炮齐发，威力确实惊人。但那需要消耗多少能量呢？需要多少的填充时间呢？这个时候，蛮荒人不但没有果断的继续发动进攻，反而不知所措的停留在毫无遮挡物的星空之中，既不前进也不后退，或许他们在等着对方的第二次打击？迈尔尼科夫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在一旁的乔恩也无奈的叹息一声，有这样的指挥官何愁不打败仗呢？

查尔络内传来各级指挥官的急促而低沉的喘息。他们都在等待旗舰的命令。神盟人不怕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乔恩困惑不解的目光投向迈尔尼科夫。自己的这位指挥官阁下，既不下令后撤，也不下令反击，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他的视线正集中空间的某处，乔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查尔诺人漆黑如铁的舰队编阵，有一抹显眼的金黄色。乔恩眼眸不禁一缩，他知道迈尔尼科夫在看什么。那是扎玛米投降查尔诺的舰队！

神使大人的无情杀只会把扎玛米和他的舰队推到查尔诺人的环抱中，这一点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神使外，其他人早就心存预感。但查尔诺人竟然会这么快将扎玛米他们编入自己的战斗序列中却令人出乎意料。乔恩轻轻调动按钮，拉近镜头，他看到曾是身为同胞的金黄色星舰的星舰炮正散发着心悸的闪光。作为整个舰队的二号指挥，他自然非常清楚那闪光意味着什么！那是星舰炮充能结束的逸散能量发出的光亮。换句话说，扎玛米舰队已经做好了将炮火倾泻在自己同胞头上的准备。乔恩的心中闪过一道阴霾，神使大人屠杀无辜的做法产生的恶劣影响远比他先前估计的要大得多。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迈尔尼科夫充斥着复杂神情的脸庞。他心中升起一丝明悟，像他这样的来自特权家族的权贵子弟恐怕很难理解像迈尔尼科夫、扎玛米这些平民将领的想法。以往，对神的信仰像是一条无形的绳索将他们与神圣联盟牢牢地捆绑在一起。现在，神使出现了。他带来了久违的神迹，还有属于至高神灵的超强武力。但同时也摧垮了人们心中对神灵的崇拜。如果神灵不会保护他的子民，那么自然他的子民也有权利不再信奉他。这似乎很公平！

蛮荒人终于动了！他们开始以更快的速度向着那座黑色的堡垒的冲去。他们不断的腾挪移闪，做着无规则的运动。强烈的白光再一次闪烁。行星堡垒光束炮排列的密集程度让他们根本不用做任何的瞄准，他们只是把炮口冲天，然而发射出去，这注定蛮荒人所有躲闪动作都是徒劳无功的。白色再一次淹没了红色！

光芒的余晖渐渐消散，温德姆像是一头暴怒的公牛一般急促的喘息着，他努力按捺着胸中想要毁灭一切的暴虐，那座被称作行星堡垒的人类武器两次齐射便夺走了四十万蛮荒人的生命，而他们自己却毫发无伤。这一残酷事实，差点让温德姆崩溃当场。左邻星之战，奥尔.卓戈密使和他带去的军团与左邻星一起被毁灭。这也导致他不再受到‘尊者’大人的重用。在温德姆的眼里，他从来就不信任那个在人类世界生活多年的曾经的蛮荒人。温德姆位高权重，他来自蛮荒人最大的氏族：亨特氏族。强大的家族底蕴让藐视一切，但他却从未与世俗世界的军队交过手。左邻星之战爆发以前，他一直和他的战团防卫着对蛮荒人至关重要的摩尔克斯亚星域。这是他第一次与世俗人对决沙场。但世俗人给了当头一击！左邻星之战，蛮荒战团被毁灭之前，英勇的蛮荒勇士好歹也曾与世俗人战斗过，并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可是现在，在他的率领下，在战斗还未真正开始之前，他们便损失惨重。他已经感受到同伴们灼热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背后，耻辱像是一块烙铁一般在他的心中搅拌，几近燃烧的耻辱几乎要让他丧失理智。

温德姆短视且被耻辱与怒火烧溶的头脑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失利所引发的其他的一系列的严重后果。蛮荒人身上无敌光环的黯淡，也将他们从高高的神坛推下凡间。在他们的身后，神盟舰队目睹了一切。四十万蛮荒人的伤亡摧毁了神盟舰队最后一丝的抵抗希望，他们簇拥在一起怀揣着不安与忐忑，冷漠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战斗。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神，是无敌的象征。这是神盟人自幼就耳熟能详的教义。那么反过来说，能被打败的，还是神吗？怀疑、质疑、迷茫与疑惑，像是雨后大地上的杂草一般在神盟人的心中蔓延、滋生！这些自诩为神灵的外来者，不像教义中所宣扬的那样：怜悯世人。现在连他们身上的无敌光环也在查尔诺人的武器前黯然失色。这样的神，还是真的神吗？还值得他们用生命去捍卫吗？

辛强兴奋地摆弄着手中的机甲狙击枪，不时抬头望望天空。他对那些神盟人的行进速度相当的不满意。如果还保持这样的速度，或许他们还没有到达行星堡垒就已经被遍布整个星球的光束炮全都消灭光了。这一次经过他的软磨硬泡，易乐祥才终于同意他们参加这场本应该在幽灵机甲和蛮荒勇士之间的战斗。但他们将无缘于近身格斗。他们只能在远处用远程狙击枪支援幽灵机甲。

半圆形的金属掩体可以任意旋转，这样射击时就不会有射击死角；底部的活动挡板可以让他随时撤离掩体，沿着密密麻麻的甬道他可以选择一处新的狙击点。除了射击孔外，每一个掩体还配有一门直射光束炮，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还可以过过使用直射炮轰杀蛮荒人的乐趣。

辛强很幸运，蛮荒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迟疑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伤害。他们摒弃一切的花哨动作拼命的向行星堡垒降落。在炮群完成第三次充能之前突入了行星堡垒表面。但这并不意味着战争的天平倾向他们一方，墨黑色的机甲正在地面上等待着他们。他们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火晶之剑，炽热无比的异能束如雨点般倾洒而下。原本浮出地面的炮台缓缓沉入地下，地面开始变得平坦。幽灵机甲静静躲藏在掩体内，等待蛮荒人将落地面的那一刻。随着蛮荒人越来越近，迫不及待的辛强发出一声兴奋地怪叫，一道耀眼的光束从射击孔射向天空。这仿佛一个信号，更多的光束激射而出，各自寻找着自己心仪的目标。

温德姆冷静的用火晶长剑挡开向他射来的一道光束，他被来自亨特氏族的精锐武士包围着。狙击手们很快就发现，这群人与其他蛮荒人的不同。更多的光束向温德姆袭来。作为一名指挥官，温德姆或许并不合格。但是作为一名战士，他无疑是最出色。狙击枪的高能光束并不能给他带来太多的威胁，他冷静的凝望着地面。战争总是用它独特的方式让一个人快速的成熟起来。温德姆已经开始意识到这场战争并不像先前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他的草率决定造成了四十万蛮荒勇士的无谓伤亡，他努力压制着心中渴望鲜血与杀戮的**，他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

辛强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他放下手中的远程狙击枪，抓起身旁的直射炮。那团浓密的红光似乎说明了对方的地位，这是个不错的目标。蛮荒人迟迟不敢降落地面，他们不断的在天空中游走，似乎想要搞清楚黑色的地面隐藏什么样的秘密。这让辛强想起了‘打鸭子’这个古老的游戏。

一团耀眼的光芒从地面的某处疾飞而来，四名亨特家族的氏族武士在白光蒸腾、升华，化为乌有。辛强的举动无疑具有很强的教育意义，更多的白光向温德姆飞来。温德姆立刻意识到，自己成了对方的靶子。结界在这种蕴含的巨大能量的高能弹丸面前，并不能起到很大的阻碍作用。如果距离远一些或许可以，温德姆做出了判断。但不可能飞的太高，因为那只会让他们再次陷入敌人密集的炮火打击之下。温德姆稍稍犹豫了一下，在这短暂的过程中又有几十名护卫打着旋儿向地面坠落而去，温德姆甚至能听到火甲跌过在金属上的清脆响声。没有别的选择了，温德姆率先向地面降去。留在天空中只能成为敌人的活靶子！他甚至能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兴奋，那种兴奋绝不是来自他的同伴。在同伴的身上他感受的只有忐忑和迟疑。

蛮荒人一降落地面，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机甲立刻将他们淹没。红色与黑色捉对厮杀，地面战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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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与查尔诺在康达尔星爆发了战争！”斯图尔的脸上带着几丝无奈。他们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们族人与查尔诺之间的战争，但很多事情已经偏离了他们所设想的方向。

“我们已经尽力了！”坦格利安.雷加喟然一叹，他一直盯着面前巨大屏幕上不断变幻的条形线。斯图尔无声无息的走到他的身后，“你真觉得这东西能帮上我们的忙？”

“我们不是东西！”一个清脆的男孩声音在房间内回荡。雷加面前大屏幕上的条形线立刻剧烈的抖动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人说你们是东西啊！这些天你们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们呢？”

“‘夏娃’说你们对我们不怀好意！”清脆的男孩声音毫无心机的回答。

“哦？夏娃说的？”斯图尔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了。“夏娃还说什么？”

“她还说……”

“亚当！你又不听话了。”一个柔美的女性传来。

“我没有不听话，可是有人说我们是东西耶。”

“斯图尔，向亚当和夏娃道歉。”雷加转过身冲斯图尔挤挤眼。

斯图尔的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好吧，我道歉！”

“你看斯图尔已经道歉了，”雷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蔼一些，“现在你们可以跟我说话了吗？”

“你想要说什么？”这次出声的是女性的声音。

“上次我给你们看过的那颗行星堡垒的设计图……”

“以你们的力量不可能建造出来！”女声冷冷的回答。

“可是确实有人把它造出来来了。”

“我是说你们。你们造不出来并代表着别人不可以！”

“咦？你可以分清楚我们之间的不同吗？”

“你们以国家划分。从广义的角度说，国家是拥有共同的语言、文化、种族、血统或历史的社会群体。通过这些很容易可以确认你们和他们的不同。”

“好吧。那谁能建造出行星堡垒呢？”

“……从你们的数据库中查询资料来看，”女性声音中明显带着迟疑，“应该没有人可以建造出来。除非你们所有人一起！”

斯图尔插嘴道，“那这玩意有没有什么缺点？”

“有！会消耗巨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