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少一笑:“大姐,你放心吧,我是个律师。这组织是我表哥资助的,名叫唐门。里面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孤儿,你家孩子属于单亲,资质也不差,他大概会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大姐不好意思的摸摸了后脑勺,又是弯腰又是道谢,脸上洋溢着激动着笑。
告别了母子二人,夏目和白大少坐上了摇摇晃晃的小巴。
小镇算得上是北方少有的水乡,经历了上千年的历史冲刷,流水依旧,碧幽生色。河流两侧的芦苇荡,苍茫辽阔,从康熙年间就享受声誉。更别说经过里抗日战后,给人们留下的鲜活映照。譬如地道战,譬如小兵张嘎。
夏目早就对这一切司空见惯,白大少却只在小时候被逼着看过电影,如今见了真景,倒也不免稀奇。
码头处有许多人熙熙攘攘,你问一句我答一行,不难看出民风淳朴。
宽阔无垠的河流已然结成了冰,有些孩子带着喜羊羊的虎头帽,在河中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在玩捉迷藏。
撑船的老渔夫到了冬天,便把维生工具化成了冰床子,俗话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到了腊月份,冰茫茫的一片,铺着白雪,却是极美的。
两人坐在冰床子上,老人抄着浓浓的乡村语调问:“娃,你们都是城里人吧??”
夏目笑着搭起话来,而白大少似乎对老人的旱烟很敢兴趣,非要讨来抽几口。
“你会抽么?小心一会呛到。”她见他平日最次的香烟都掉不下每盒一百来,如今抽这种大烟袋,怎会受的了?
他却兴奋,直像个孩子嚷嚷着:“小时候见我红军爷爷老抽这个,我怎么就不能抽了。”
瞧瞧,连身世都给抬出来了,夏目噗哧一声笑,帮他借了烟斗:“呐,给你,红军子弟!”
他大笑,使尽嘬了口旱烟,又辣又涩,不禁皱了浓眉,烟斗中星星了了,明明灭灭。
她坐在他左侧,黑发在风中轻轻撩起,露出了隐隐的酒窝。
他猛地靠过来,一手撑在她身后,一手举高手机,照下了两个人的合影。
照片上的他们并没有半点的肢体接触,但就是这么坐着,那种姿态,那种眼神,那种流露出来的亲昵,一个温糯了岁月,一个惊艳了时光。
她带着他,下了冰床子,付了钱,便沿着河岸,走进小巷,拐了几拐,走到一个瓷砖平房前。
夏母正在院子里晒衣服,只愣了一下,赶紧让两人先进屋暖和着。
白大少的举止一向优雅,彬彬有礼到没的挑剔。只不过这大少爷有个只有夏目才知道的缺点,就是怕饿。饿到一点点就会笑,笑的让人看了发毛。
也庆幸夏母有先见之明,早早做好了午饭,就在铁锅里用柴火温着,满屋子的鱼香诱的白大少喉结一滚,满颜满足。
“家常的东西,味道也比上城里。”夏母温和开口,边布菜边说:“韶华……是吧?你多吃些。”
夏目站在一旁帮忙,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看见红艳艳的水煮鱼,不由用手捏了块肉放在嘴里,自以为站在母亲身后没被发现,还得意洋洋的冲着白大少做了鬼脸。
谁知鱼肉还没咽下去,夏母便说话了,语中带着笑:“谁家的小老鼠又偷食了,小心一会没饭吃。”
夏目呛的直咳,吓的赶紧将手缩回来,乖巧的坐回椅子上。
白大少看到她吃瘪的模样,心里乐的紧,不过此君还是维持了心口不一的作风,忍着笑从背包里拿出一盒补药和一套抗寒护膝。
“夏妈妈,这些东西对腿的疗养都是极好的。晚上让小目帮你带上试试。”夏妈妈这个称呼是他在火车上研究了四个小时才研究出来的。叫伯母太生疏太普通了,叫妈的话又怕过早暴露自己的企图心,唯有叫夏妈妈特殊又有意义,倒时候直接去掉夏字,不就可以直接叫妈了?白大少美滋滋的幻想着,心情越来越好。
夏母倒也不矫情,笑着收下了,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在选礼物时倒是对她胃口。
于是连忙夹过鱼去,直劝着他多吃点。
白大少可来劲儿了,一见未来岳母放下了防备,吃了口鱼,慢慢嚼着了几下,一副美食评判家的口味说道:“这鱼起初吃味道倒是怪有,又辣又鲜,越嚼越觉得香甜细腻,连鱼腥味都没有,只剩下淡淡的荷叶酝在舌尖,真好吃!”
夏母一听,双眸骤亮,不由对女儿领回来的男朋友又了几分满意。
小目却觉得大神太狡猾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空荡的盘子,又扫向他堆得的满满的鱼肉,心头甚是不爽。
不愧是师奶杀手,连她老妈都被大神的外表所迷惑了。
就拿送礼物这件事来说吧,东西明明是她帮他挑的,他只不过付了个钱。还有鱼,他也吃过她做的,怎么也见不着夸一句,如今倒是厉害了,形容词一个接一个的外面冒,害她都被忽略了。
不过虽这么想,看母亲满意的模样,被忽略就被忽略吧,吃不到鱼就不吃不到鱼吧。
正这样想着,便见他夹了鱼,费心的剔了鱼刺,似笑非笑的放在她盘子里:“吃吧,看你的懒得,每次都要我替你服务才行。”
夏目发誓她本来特感动,想他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大少爷居然也会照顾人了。
可是听到后面,小宇宙就开始燃烧了。
每次都要我替你服务才行?
大神,你是不是主语和宾语弄错了!
不管了,反正先吃到鱼肉才是实在的!
于是,夏目埋着小脑袋,乐呵呵的吃了起来。
他还在帮她挑着刺,自己只捡她不爱吃的,一手放在她的椅背上,时不时的偏过头来看她一眼,姿态是说不出的慵懒优雅。
白大少心中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平常由她做多了,也想这般待她,压根没有想到,就是这番行为,其中所蕴含的宠溺和疼爱都被夏目深深的看在了眼里。
“小目,你去厨房洗点小葱,顺便把熬着的粥端过来。”
夏目囫囵的吞了口辣椒,喔了一声便去做事了。
白大少拿筷子的手一顿,随即恢复了斯文有礼的笑颜。
“韶华,我听小目说你们才认识一个月。”夏母自然的起了个话头。
果然还是来了,白大少放下木筷,两手相搭,不卑不亢的说:“交往长短并不能决定一切,现在往往感情不稳定的都是那些交往好多年的男女朋友,关键是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他有意无意的暗指到萧子诺。
夏母听后缓缓的叹了口气:“韶华,我看你说话举止都不像平常家的孩子,我是怕小目倒时候会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