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沿着石阶往下走,石阶开凿在石壁上,蜿蜒向下。韩枫从石壁的痕迹断定,这座巨大的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只是后来被梅卡洛斯发现,并巧妙地加以改造而已。但即使是这种改变,所花费的人力和物力也是极其惊人的。遥想四百年前这座荒岛上发生的一切,韩枫和妮芙都感叹不已。
众人盘旋向下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在数道雪亮的电灯光柱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璀璨的世界——在一个比足球场更大的地下大厅里,堆满了数不尽的宝石和金币,珠光宝气在灯光的映照下,晃得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由于年代久远,盛放宝石和金币的木箱已经开裂,五光十色的宝石和耀眼的金币像流水一样淌满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紫水晶、黄水晶、珍珠、黑琥珀、祖母绿、绿松石、青金石、玛瑙、翡翠和各种各样的钻石,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其次是各种朝代的金币和银币,多达吨计,几乎淹没了整个大厅的地面;最多的则是各种黄金制品和形式奇特的金条、金砖,甚至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造型精巧的金盘、金人、金兽、金帆船、金烛台、镶有翡翠眼睛的黄金鱼以及和真人一般大小的黄金圣母像等等,层层叠叠,一直堆到石洞的顶端。抛开那些难以计数的文物不算,仅黄金和珠宝两项,保守估计也得超过九百吨。
霍顿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他想象不出梅卡洛斯怎么能在数年之间聚敛到如此多的财富,难道这片汹涌的海域四百年前竟是一个“黄金之海”?看来传说应该是真的,梅卡洛斯在最后一战中,劫掠了西班牙海军的“黄金船队”,而山洞中大部分的珠宝和黄金,应该都是西班牙殖民者掠夺的血腥战利品。
霍顿扔掉手电筒,嚎叫着扑到如潮水般泛滥的金币之上,跪下来,双手捧起灿烂的古金币,哈哈大笑着,向空中、向四周疯狂地抛撒。
“这是我的……我找到了它,这里的东西全是我的……我终于实现了‘卡桑德拉家族’四百年的梦想……”山洞里响起了霍顿疯狂的声音,这声音像是恶魔的咒语,碰撞在石壁上,又钻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拉吉捧起一条两尺多长的黄金鱼,眼睛里闪烁着狂乱的光芒。在印度,他也许见惯了各种金银饰品,但像“梅卡洛斯宝藏”这么多精美绝伦的黄金制品和数以万计的宝石,他简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到如此多的珍宝而不动心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拉吉和他的“海军突击队”虽然肩负着特殊的使命,但他们和“幽灵鬼船”混在一起,同样也是为了这个传说中的宝藏。当他捧起黄金鱼时,第一次觉得霍顿的笑声是如此的刺耳和霸道。
那几个随同进洞的“海豹”队员匍匐在成堆的金币上,大把大把的往口袋里塞金币,有两个家伙竟然为了争夺一只罕见的纯金凤凰,打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个“海豹”队员见到手的宝物被抢走,不禁恼羞成怒,拔枪就朝自己的同伴扣动了扳机。
刺耳的枪声在山洞里突然响起,那个中枪的队员嚎叫着滚倒在金币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霍顿从成堆的珠宝中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恰在这时,一串9mm巴拉贝鲁姆手枪弹飞过来,打在他身后的黄金圣母像上,火星四溅。一个“海豹”队员被跳起的弹丸击伤眼睛,疼得大声惨叫,结果撞翻了高高堆积的珠宝箱,“哗啦啦”一阵响,一只又一只木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碎裂开来,无数的宝石像流星雨一样向下砸落。
所有人都慌着寻找避难之所,惊叫声、咒骂声、纷乱的枪声和各种宝石撞击的声音,顷刻间布满了整个山洞。霍顿像一只暴怒的野兽,拎起mp5冲锋枪,把一个惊慌失措的“海豹”队员打倒在地,嚎叫道:“他妈的都给我站在原地,谁敢再动,我立刻打爆他的脑袋。”
这话果然有用,嘈杂惨嚎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等所有的宝石都停止了滚动,霍顿才发现风大和妮芙已经失去了踪影。
霍顿的心猛地沉下去,进入山洞后,他安排两个“海豹”战士一直跟着风大和妮芙,而且特别嘱咐他们,如果风大和妮芙稍有异动,不用请示,立刻开枪予以击毙。可是现在呢?那两名“海豹”一个扑倒在珠宝堆里,喉咙处血如泉涌;另一个连头带肩被生生劈碎,身体就像是被刀锋搅烂的玩偶,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跪倒在石阶前。看到这种惨状,拉吉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知道这名“海豹”死在了谁的手里,因为他至今都无法从那记“旋风斩”的噩梦中走出来。
霍顿像疯了似的大吼道:“该死的,拿起你们的枪,找到那两个狗娘养的,给我宰了他们!”
剩下的七名“海豹”队员吼叫着,立刻操起武器。或许他们见钱眼开,或许他们唯利是图,但当危险清清楚楚地摆在面前时,他们会很快做出取舍。黄金和珠宝当然好,如果没了命,再多的财宝又有什么用?从同伴的死状,他们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而这种恐惧,竟像一柄刀刺穿了他们的心脏。每个人都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杀不了那个叫“风大”的中国人,他们都得给“梅卡洛斯宝藏”陪葬。
也许担心再发生刚才的混乱场面,霍顿大声吼道:“不管是谁,只要能杀了那两个狗杂种,这里面的黄金和珠宝可以随便拿。但在杀死他们之前,如果哪个混蛋敢觊觎宝藏,我一定会把他丢到海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