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琪要疯了,真的是要疯了。
自从电梯里面她掌扇上官白芷的视频曝光之后,各种压力都纷至沓来。她现在是门也不敢出了,记者们的问题真是一个比犀利。不止如此,就连是孟天海和孟妇人也深受其累。
譬如一些什么教女无妨,家教不严谨之类的,是否有辱孟家名声。气得孟天海那叫一个暴跳如雷。
这还不是最过分最变态的。最令人头疼的是上官白芷的那些个脑残粉,那些徒子徒孙真是凶得很。自从孟家的别墅被人肉出来以后,就没有过一天的清净日子!
全是各色各样的包裹,花样繁复,还真是花光了心思来整她。要么寄的是一个可爱的洋娃娃,只不过上面是被人撒了鸡血的,打开来还真真是一阵又一阵的恶臭散发开来,恶心得她是一天没有吃下饭。还有更恶劣的,寄过来的是两只死老鼠,尸身都已经悉数腐烂,又是一天没有吃下饭。
她还被吓得一惊一乍的,精神都要几近崩溃了。恶意包裹,网上谩骂,媒体报道,叫一个女人如何承受得住!孟天海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专门雇请了两个保镖站在门口,没有别的事情,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拆包裹,如果是恶意的包裹,就悄悄处理掉,不要让小姐看见。
孟紫琪这几天心神稍微安宁了一点。她没有打开手去看网上的飞短流长,更没有看见那些令人恶心的包裹,整个人看起来都精气了许多,只是面容憔悴的速度很快,一不小心看去还以为是一具枯朽。
此刻的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不停地跳跃着,突然屏幕上出现的画面吸引住了她的眼球。
是薄言北。
一群记者包围着正被一群人簇拥着从公司走出来的薄言北,男人依旧英俊如斯,音容俊貌都是倾世无双,眉眼淡漠,就好像是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只是被记者堵住了前进的脚步。
“请问薄先生,公司旗下当红艺人上官白芷被您未婚妻掌扇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呢?”
“薄先生,一方是艺人,而另一方则是您的未婚妻,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您会持有死心吗?”
“未婚妻孟紫琪小姐是否要求您出面解决呢?”
面对记者们一个个儿丢过来的深水炸弹,男人的眉眼淡漠疏离到了一定的程度,沉吟了良久之后淡淡道:“帝北集团会秉公处理。”
然后七八个彪悍的保安便簇拥着薄言北上了车,让记者狗仔们再也无从近身。
不得不说薄言北的回答正当时极其妙呢,不涉及到私人的问题,只是公式化的回答说是帝北集团会秉公处理,果真薄言北就是薄言北呢。
孟紫琪的视线死死锁住电视屏幕,因为憔悴而凹进去的眼窝处透露出来的全是讥诮嘲讽,薄言北,你就为了一个上官白芷,就将我弃之如蝼蚁!
一旁坐着的孟天海看见女儿的神色渐渐变得不对劲,连忙抓过桌上的遥控器,将电视关了。一下子电视屏幕变得漆黑一片。
“这个薄言北,真是太过分了!出了这样子的事情竟然不管不问!还让公司的律师起诉小琪!”孟天海将遥控器重重摔在了桌子上,一口浊气郁结在胸口,气得差点一口老血没有吐出来。
孟紫琪的嘴角带着些嘲讽:“父亲当初不是硬要我嫁这个人吗,不是说只要嫁给了这个人就什么都有了吗,不是说嫁给了这个人便一切都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孟紫琪突然激动起来,从沙发上约起来,一手将桌上的果盘挥落在地上:“父亲你花那么多心思让我和这个男人订了婚!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啊?!我得到了什么!我失去了那么东西可是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父亲你逼我!你一直都在逼我!我也在逼我自己!我告诉自己我爱那个男人!我无数次告诉自己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甚至是对着薄言北我都已经可以坦然的说出我爱他!可是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的好胜心在作祟!我从小就好强,父亲你就认准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就要不折手段不是吗?!”
最后,她用尽力气。得到的只不过是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已。哦不,是从最开始他就没有爱上过他。
旁边的孟妇人显然是没有想到女儿会一下子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又想起女儿被起诉的这几日来女儿竟然憔悴了这般,忍不住疼惜:“小琪,你别生气,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吗?”
“为了我好!”孟紫琪再一次失控,看着对面沙发上那威严的父亲几度咆哮:“他永远都不会爱任何人他永远只爱他自己!从小我不喜欢学钢琴,我也不喜欢小提琴!我更不喜欢芭蕾舞,还有什么狗屁的国标舞!可是他却说技多不压身,于是就硬是将我送到那形形色色的补习班!外界都传闻孟家闺女是如何如何才华横溢,是如何如何美貌优雅。后来长大之后更是精通八国语言获得剑桥博士学位,可是父亲你知道我活的有多么累多么苦吗!”
孟天海从未想到,自己的女友有一天会如此失控地对自己咆哮尖叫,一声一声哭泣着指控自己这些年的罪责。其实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变得优秀而已,一个做父亲的心思,他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我要退婚!”看见父亲的面容犹豫了之后,孟紫琪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
“不行!”几乎是果断的回绝,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孟紫琪这下子是彻底对这个父亲心死了。眼泪不停地从两边的眼角滚落下落,像是连串的玉珠似的,美人落泪,无论怎样看都令人心酸。
“行啊!”孟紫琪满脸泪水的点头:“要嫁你自己嫁!”
说完抓起桌上的手机就往大门跑。
“拦住她!”
后面孟天海咆哮的声音传来,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大门被一下子拉开,然后一道人影冲了出来。
再然后就听见孟天海咆哮着说拦住她的声音,两个保镖才立刻反应过来刚才跑出去的是小姐,立马撒开蹄子便就追了出去。
可是恰恰运气不好。
孟家的别墅离公路比较近,等两个保镖恰恰要追上的时候,孟紫琪却已经坐上了一辆的士。
脚被刺得生疼。
孟紫琪低头看着自己脏脏的脚,刚才跑得太急竟然连拖鞋也没有穿一双,在柏油路上跑着还生疼无比,肯定脚底早已经破了一层皮了。
在车上拨通了方强的电话。
“孟…小姐?”
电话那头显然是底气不足的样子,毕竟没有胜算的官司。对于孟紫琪打来电话的时候,就好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受到了惊吓。
孟紫琪闭了闭眼,然后缓缓开口:“这场官司如果打的话胜算是多少?”
那边传来的是死一样的沉寂,然后良久才传来了声音:“可能不大。”
这下子心脏就好像是被人用刀在深深浅浅的捅着:“只因对方是蓝白吗。”
说到蓝白这两个字,才是更为致命的疼,那又到底是哪里疼,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方强语气牵强:“毕竟蓝白律师是王牌律师,安城还没有他输过的官司。”这也不能怪他没能力啊,对方是蓝白,换做是谁都得输啊。当然后面这一句是没有说出来的。
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打不赢官司废话居然还敢这么多。
前面的小伙司机开口了:“小姐,上车这么一些时间了,你还没有给我说你去哪里呢,我慢悠悠地开着的。”
她现在要去哪里呢,她现在能去哪里呢。
“去不眠酒吧。”
现在的她,已经陷入了一阵深沉次的孤独,就好像这车窗外面的刚刚黑下来不久的天空一般,迅速地坠入黑暗。
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包。
当司机小伙一脸殷切地看着自己的时候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旋即取了脖颈上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放在了小伙的掌心:“这条项链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我很喜欢,拿去变卖的话,应该可以值个七八千的。”
然后她便下了车,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小伙司机。他这是可以一个月不用开车了吧,真是赚翻了!天上掉狗屎下来了!
此刻的她恐怕是这辈子最最狼狈的时候了,只穿了一条淡紫色的家居连衣裙,恰好在膝盖处将详细的小腿露了出来。披散着一头的长发,而且头发还有些乱。脸上干干净净地什么也没有抹,美是美,但是看起来是真的很憔悴。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整个人看起来都消瘦了不少。也是,换做是谁,天天看些恶心的东西,谁能吃得下去。
最主要的是,狼狈憔悴无比的她还打着一双光脚,而且因为吹来的凉风以及地板上的冰凉而双脚微微蜷缩在一起。
总之,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女乞丐。
一个狼狈无比的女乞丐。
没有人会认出来这是那个光鲜亮丽的上流名媛孟紫琪。
她赤着脚缓缓向不眠酒吧走去,有两个打扮得性感风骚地女郎也是进去酒吧里面。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侧过头来打量她,脸上露出了鄙薄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