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异常的安静。难道是我睡得太久,酒会已经散了?完了完了,在客户公司的酒会现场睡觉,被罗铠看到一定又是一顿狠批!我急忙坐起身来,一下子觉得头疼欲裂。我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看周围,傻了。这是哪里?不是酒店大堂!我记得我睡下去的时候沙发是黑色的,这会儿怎么变成奶白色的了?屋顶上也没有奢华的水晶吊灯,看起来像是酒店的休息间。我正在打量四处的环境,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耳朵:“醒了!”
我顺着声音看去,心里暗叫不好。罗铠的脸色铁青,一定是因为我在酒会上睡着生气了。我连忙扶着沉重的脑袋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Aaron,不好意思,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酒会……已经结束了吗?”
罗铠沉着脸指了指窗户,外面天光大亮。窗户旁边的电视机柜上的电子钟显示十一点三刻。我愣了几秒钟,终于反应过来:“天哪!已经中午了?”
这会儿我的酒虽然已经醒了,可脑子还不太转得过来,没办法想清楚所有的事,只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不大乐观。
罗铠不再看我,在书桌前坐下,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说:“这里是我家。我向总监申请了在家工作,而你,如果在十二点之前没有提交书面休假申请,我就会算你今天旷工。”
“你家?”我的意识又清醒了几分,“我为什么会在你家里?”
罗铠停住工作,十指交叉握在胸前,紧蹙眉头看着我,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住在哪里?没有把你扔在酒店已经算对你仁至义尽了!”
我的思绪一点一点地回归,昨天晚上我在大厅的沙发上睡着以后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了,那段缺失的记忆应该就是我醉酒后的丑态。我硬着头皮说:“人事部应该有我家住址的记录……”
“你觉得人事部的同事会把你的家庭住址随身携带?”
“你也可以帮我在酒店订一个房间,我可以住在酒店里。”
罗铠向后靠在椅背上,冷笑着说:“我可不想当着S集团那么多员工的面扶着你在酒店开房间。你无所谓,我还不想在客户心里留下个趁人之危荒淫好色的名声。”
我被他说得涨红了脸,又不能反诘,只能闭了嘴低了头。低下头我才发现,身上穿的早已不是昨天的小礼服,而是一件宽松的深色男式T恤。我惊诧地看向罗铠,指着身上的衣服,问道:“这个……这个……”
罗铠合上电脑,拿起电脑包开始收拾。“你自己的衣服在门口的塑料袋里,吐得一塌糊涂,我不想你的衣服弄脏我的沙发。”
“你……你给我换的?”我有些慌乱。
他收拾好电脑包,从衣架上拿下外套穿上,“你试试看在这屋子里能不能找出第三个人。”
我又羞又怒,却找不出一个指责他的理由。我喝醉了,他把我捡回来,给我换了干净的衣服,我能挑出他什么错?难道他把我扔在大街上,或者任凭我穿着沾满呕吐物的衣服睡在花坛上我就满意了?
他穿戴完毕,拎着电脑包打开了门:“我要去上班,你是打算继续呆在我家里给我洗衣服做饭吗?”
我回过神来,赤着脚紧跟着他跑到门口:“我也去上班!”
他一脸嫌弃地看了看我,又看向我身后电视机柜上的电子钟。十一点五十八分,我突然想起来他刚才给我的警告,还有两分钟!旷工不但要扣工资,还要收警告信,我可是奉陪不起。“稍等一等!”我四处张望,想要找纸笔。可这里毕竟是他家,我怎么知道他的纸和笔放在哪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罗铠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堪,却吝于给我一丝提示。十一点五十九分,我咬了咬牙,一把抢过他的电脑包,拉开拉链,果然,从夹层里找到一只笔。还有纸!我冲到客厅的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趴在茶几上奋笔写下休假申请。当我火急火燎地把墨迹斑斑的纸巾塞到罗铠手里时,他歪着头看了一眼电子钟,十二点零一分。我紧张地看着他,不会这么锱铢必较吧?
他的嘴角似乎闪过一缕促狭的笑意,却又瞬间泯灭。他把申请装进口袋,拎着包走了出去。我一边急急忙忙地穿鞋,一边抓起装着小礼服的塑料袋,大叫:“你这算是批准了没有啊?”
他走到电梯间按下按钮,声音中含了一丝嘲讽:“那个钟快了五分钟!”
电梯直通地下车库,我小跑着跟上罗铠的步伐,赶在他启动车子之前跳上了副驾驶位。
车开了一阵,我突然觉得方向有些不对:“这不是去公司的路啊!”
罗铠平静地说:“去你家。”
“啊?”我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