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恐惧，在发抖。

这……应该是一家三口第一次聚在一起吧，虽然是这样难堪的局面。

素华抱着孩子跪下：“皇上，奴婢求您让人给孩子喂奶吧，否则孩子真的会死。”

她一直低着头。

顾轩逸似乎轻笑了一声：“殷素华，苏婉仪生前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就算她死了，你还这般为她卖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素华猛地抬头，毫无畏惧，甚至有些凉薄的眼神让顾轩逸不由一怔。

这个眼神，似乎有些熟悉……

“皇上，奴婢只是忠于我家小姐的奴婢。”她义正词严，“就算您对我家小姐没有情义，也请看在她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把恨意迁移到小皇子的身上。”

顾轩逸俯身，伸手抬起了素华的下巴，指尖尽是凉意。

“这个孩子身上还流着苏家的血，苏家是怎么对朕的，朕就怎么对这个孩子。”顾轩逸低头看了一眼素华怀里的婴儿，嘴角是嘲讽的弧度，“如果你不想死，扔下他离开。”

素华咬了咬牙：“皇上，请您拿开你的手。”

声音里凉意遍透，顾轩逸断然没有想到素华会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语，手指颤了一下。

素华傲然起身，她的心底毫无畏惧，孩子在她的手上，如果顾轩逸不给孩子活路，她还活着做什么？

素华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抱住孩子离开偏殿的时候，身后顾轩逸的一声低吼让她停住了脚步。

“殷素华！如果你敢踏出这里一步，朕现在就杀了这个孩子！”

素华转过身，沉默地看着顾轩逸。

就在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

“殷素华？皇上？”刚进门的萧傲晴看到了怒意满面的顾轩逸，和抱着孩子的殷素华，愣住了。

素华瞥见了她手上包扎着的白纱布，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萧傲晴向欢沁使了一个眼神，欢沁连忙上去要夺走素华手里的孩子。

“给我！”欢沁使劲地夺着孩子，素华拼命抱紧。

此时的顾轩逸，正冷眼看着倔强的素华抱紧孩子的样子，让他萌生出了一种两人是母子的幻觉。

这个殷素华，究竟为何要拼命保护苏婉仪的孩子？从方才她那一句大不敬的话中，顾轩逸已经生疑：以前殷素华的脾性他不是不清楚，在苏婉仪身边一直是乖顺的，可是那种眼神，那种话语，绝不是一个乖顺的宫婢所拥有的。

顾轩逸皱紧了眉头，看着眼前人，心底有了一个猜疑：她，不是殷素华！

欢沁见素华拼命保护孩子，大汗淋漓地喊道：“你又不是他娘亲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不要命了？！”

这一问，顾轩逸如愿以偿地在素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慌。

手，已经握成了拳。

就在素华失神的时候，萧傲晴一把上前夺过孩子，孩子一下子哭了起来。

萧傲晴挑眉看了一眼素华，冷哼道：“主子都死了，奴才还这么卖命，真是感人啊。只可惜，这孩子现在是本宫的，不用你来护着。”

素华的身子颤抖着，当她听到孩子是萧傲晴的时候，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

她木然转过身，看着顾轩逸一双冰寒三尺的眸子，嘴角扯出苦笑。

这就是真正面目的顾轩逸，无情到连自己亲生的骨肉的视如草芥。

她的手握成了拳头，这段日子是她太轻心顾轩逸了，日后，她一定要更加狠心！

是他把她变成了这幅模样，那么，她这辈子就只做坏人！绝不会对他留情！

素华俯身福了一个礼，傲然转过身，离开了偏殿，不去顾及身后他的匕首一般的目光。

要回住处，就必须要经过御花园。

素华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形色匆匆。她要回去看看小怜是否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