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决定去找杨濂。
如果他真的是县令,或许……
她知道以她一介贫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解救月华。
可是要她见死不救,什么都不管,她做不到。即便月华是城阳县所有老百姓眼中的“坏人”,她还是想救他。
从来没去过县衙,根本不知道在哪儿,只能边走边问。
“直走左拐,过两条街再右拐,天衣绣坊旁边就是。”
“走过这条街右拐,天衣绣坊旁边。”
“右拐直走,天衣绣坊旁边。”
……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传说中的天衣绣坊。
是一间三开门的大绣坊,中间那扇大门的旁边,挂着一件火红火红的嫁衣,款式和当下流行的嫁衣款式大不相同,没有一般嫁衣的红袍霞帔,样式简约流畅,细长的腰身如行云流水,宽大的水袖仙姿飘然。
几个女子围在嫁衣周围爱不释手地翻看:“这嫁衣真好看,老板,多少钱?”
“这件是别人定做的,不卖,姑娘想要的话,我照着这款式再给你做一件就是。”掌柜的笑吟吟地回答。
虽然有一套华贵至极的凤冠霞帔,可何花依然被这件嫁衣吸引,这感觉就像男人对于女人,女人对于衣服,再多也不嫌。
可眼下有紧急事情要办,她只是多看了两眼,便走向旁边的县衙。
城阳县的县衙是一座老旧的宅子,高大威严的木门上,有油漆脱落的斑驳痕迹,似乎矗立在这里不知多少年了,世世代代捍卫着城阳县的百姓。
两名身穿官府的衙役面无表情,身姿笔直,像两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我找你们杨,杨县令,麻烦大哥通报一下。”强装镇定的何花心里其实分外紧张,如果这个杨县令不是杨濂的话,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说:“你放了某某,他是我朋友”吧?
搞不好还落个“扰乱公堂”的罪名。
其中一个衙役打量她一眼,冷冷地说:“县令大人今日很忙,没空见你。况且,杨县令也是你们这些草民想见就能见的吗?”
“那你们县令叫什么名字?”说完这句突兀的话,她忽然觉得有些羞愧,作为城阳县的子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官叫甚名谁,真是很丢人诶。
不过,既然来了,就豁出去:“我找他真的有事。”
那衙役露出冷笑:“连我们县令叫什么都不知道,哼!还想找他。”
另一个衙役心肠倒是好,问她:“这位姑娘,你是有什么冤屈吗?如果确实有,可以过去击鼓鸣冤。”说完指着旁边那面硕大的旧堂鼓。
她有冤屈吗?好像没有。月华冤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