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衣原本以为,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算不欣喜若狂抱着她狂亲一顿,至少也不应该是这般冰冷,像是审问犯人般,令她无所适从。
她咬着唇,秋水般迷人的眸子里,很不自觉就泛上一层水雾,委屈地瞅着他,可怜兮兮道:“在来纽约之前突然恢复了记忆,你这么凶做什么?”
“所以,你一来纽约,就去找陆隽辰?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就打算跟着你的辰哥哥双宿双飞了,是不是?”
他执起她的手,冷声质问,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猩红,像是要活生生地将她毁灭。
李沅衣心脏微微颤动,被他无中生有的指控,气得说不出话,眼眶瞬间泛红,接下来,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哭什么哭?”
唐亦廷见状,心都快疼死了,可一想到她那些所作所为,无论哪一件拿出来,都足以凌迟他的心,他就无法让自己冷静,让自己不去恨……
“眼睛长在我身上,眼泪是我的,你管我哭不哭?你这王八蛋、混蛋、坏蛋、臭鸡蛋……”
李沅衣一边抽抽噎噎地骂着,一边胡乱地拽着他的西装,擦起了眼泪。
名贵的西服,很快就被她的眼泪浸染,男人却是不为所动,既不阻止她,也不安慰她,任由着她折腾,心,在这一刻,却乱如麻。
他的宝贝恢复了记忆,他最期待却也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不管是现在是她,还是陆隽辰,都不再是当初那一对任人可以掐圆捏扁的小情侣了,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继续呆在他的身边……
生怕继续呆下去,会忍不住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唐亦廷索性将沾上她眼泪的西装脱下,倏地起身——
见他准备离开,李沅衣急了,哭得更加凄厉:“唐亦廷,你这个负心汉,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只要你说是,我立刻就走,走得远远地,不再见到你!”
她说完,也起身,拎着包就要往外走,却被男人一把拽住,厉声喝斥道:“想走?除非我死!”
“那你赶紧死,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李沅衣觉得委屈极了,为了见他,她历尽了千辛万苦,还差点被坏人抓走,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她,不要她又不给她自由,不要她,还要干涉她那么多,他究竟想拿她怎么办?
难不成,他们明明相爱,就是要这般互相折磨,互相伤害吗?若真这样,那就死吧,一起死,也不需要面对以后那么多问题了。
李沅衣越哭越伤心,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话,带给男人多么大的震撼,也不知道,男人那张精致的俊脸,此刻表情是有多么精彩,就像是,被推入地狱,却又突然重生那般,恍然间,感觉到了无限的希望。
唐亦廷深邃的眸子沉了沉,很快掠过一缕幽光,他将她揽入怀中,大手轻轻帮她捋了捋凌乱的秀发,默默叹了叹气:“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行了吧?”
“你没诚意!”
在唐亦廷面前,李沅衣属于典型的得寸进尺型,见他态度逐渐软化,她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这个男人有多爱她,她完全明白,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地对他任性野蛮,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做,他都不会离开她……
“那你说,要怎么罚我?”
他温柔地勾起她的下巴,用指腹轻轻帮她擦了擦未干的泪痕,低魅的声音,像是大提琴弹奏着的优美乐曲,瞬间,蛊惑了她的心。
李沅衣吸了吸鼻子,眨了眨哭肿的眸子,幽怨地瞅着他,却是咬着唇不说话。
男人无奈,索性把她抱到沙发入座,就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声道:“罚我喂你吃饭,嗯?”
“讨厌,我才不需要呢。”
李沅衣破涕为笑,伸手娇羞地推了推他的胸膛,然后将小脸埋在他胸口,闷声问道,“你那天夜里,在巷子里救了我,为何还要让人,把我扔到警察局去?”
这个问题,至今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有这回事?”
唐亦廷愣了一下,日理万机的他,早就将某天夜里在小巷子救下一个女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对于他来说,那是无关紧要的。
“你竟然忘记了?”
李沅衣惊讶地瞪着他,“你敢说前几天,你没在EyesBar附近的巷子里,救过一个差点被人劫走的女人?”
唐亦廷浓眉一拧,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有这么回事。
难道——
想到这,他双手捏住她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再也淡定不了,“那天是你?你该死的,大晚上去那做什么?”
此时,他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地后怕,若自己当初没有及时发现,他的宝贝恐怕已经……
唐亦廷只觉浑身颤抖,整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一样,直接把她搂入怀里。
李沅衣内心无比委屈,她会去那,还不是为了去找他,他居然还责怪她?
她咬了咬唇瓣,正想控诉他,男人却将她搂得更紧,颤声开口:“宝贝,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不好,未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那是你,更加不应该看都不看一眼就让人送你去警局,宝贝,对不起,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听着他抱歉的话语,李沅衣只感觉到脖子像是被一双大手牢牢攫住,瞬间连呼吸都开始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