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老脸一黑,沉声道:“三小姐此言何意?侧妃为你所伤,眼下只剩一口气,三小姐还想作何?”
景盛芜不搭话儿,朝风月使了个眼神,风月伶俐,几步上前便抱住李嬷嬷的手臂,娇笑道:“李嬷嬷,瞧你这面色黑得都快赶上我们小厨房儿那锅底的色儿了,你年纪大了,可不宜动怒。”
景盛芜径自绕过李嬷嬷,朝内室走去,李嬷嬷见状心中一急,无奈风月人小力气却大的很,箍着她的手臂叫她腾不出手来,只得朝里间儿的两个丫鬟高喊道:“别在屋里头愣着了,快出来拦下三小姐!”
话音方落,内室的门便从里头打开,连个模样儿俊俏的小丫头朝景盛芜福了福身子,言道:“侧妃身子不适,三小姐莫为难奴婢。”
景盛芜脚步未停,冷眼瞧去,言道:“你们两个不用在府里伺候了,去账房领了工钱另寻他处吧。”
李嬷嬷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独独没料到景盛芜会如此简单直接地应对。
两个丫鬟闻言,面色一白,求救似的望向李嬷嬷,李嬷嬷暗骂没出息,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出来,紧随景盛芜进了内室。
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斜照进屋子,斑驳的光影落在窗下的书案上,案上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上好的狼毫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
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
景盛芜伸手,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走向另一头的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垂下淡紫色纱帐将里头的景象尽数遮去。
隐约瞧见里头侧身躺着的人影儿,景盛芜勾唇,缓声道:“四妹妹方才受过杖刑,快些趴下吧,眼下这姿势可不对。”
果然,里头景盛颜闻言,身子蓦地僵直,随即清了清嗓子,声若蚊蝇般,言道:“原来是三姐姐来了,妹妹身子不适不能起身,三姐姐见谅。”
说着,不忘缓缓挪了身子照景盛芜说的,趴在床上,隔着纱帐不时地传出几声**,似是忍受了极大的痛楚般。
景盛芜眸色清浅,问道:“我听夫人说四妹妹在姐姐院儿里受了杖刑伤了后腰,这不,半刻也不歇地就赶来问问妹妹是何时的事儿?”
闻言,景盛颜期期艾艾道:“三姐姐心中有数,何必还来为难于我?头晌妹妹不过是见秀禾受罚心中不忿与三姐姐讲了番道理,三姐姐便拿出掌家嫡女的派头来对我施以重刑……”
“真有此事?”
景盛颜话音方落,便见孙氏并着景正明推门而入,景正明扫了眼纱帐里头,寒声问道。
“父亲莫气,原也是我的不是,咱们府里眼下毕竟是三姐姐当家做主,随意处置了我的婢子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是颜儿不该质疑三姐姐叫姐姐动气。”景盛颜话中带了几分哽咽道。
景正明闻言,怒意更甚,景盛芜这些日子在府里的作为他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不知道,可景盛颜不仅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更是御王侧妃,岂是能随意发落的,此事若叫朝堂上的政敌拿住,怕就要大做文章参他景正明个教女无方,藐视皇权的不敬之罪。
“四妹妹先别忙着掉眼泪疙瘩,你这盆脏水,恕我这个姐姐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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