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咬了咬牙,继续说了起来。当年容家家大业大,连着整个几个大族合起来都是不能敌得过容家在朝中的势力。最重要的是,容家的家主手握重兵,连着当年的容老王爷都算是他的下属。
在前朝,容家家主的实力毋庸置疑,一枝独秀。而在后朝,先皇后入宫之后便是专房之宠,六宫众位嫔妃根本不能掠夺其风头。哪怕是后来的德妃娘娘,也抵不过当日的先皇后所受宠程度。
听到这里,景盛芜默然了许久。或许,先皇后能够受到皇帝如此宠爱。想来也是有着容家的影子在其中吧?若是没有容家作为最强大的后盾,皇帝怎么会如此宠幸这个妃子?
“当时皇帝在后宫宠爱先皇后的程度,已经到了让人不可置信的地步。况且先皇后还有了身孕,皇帝陛下高兴之下。便指着这个孩子说若为男子,便必为当朝的太子。”
冷香苦笑一声,接着说了起来。后来的事情,景盛芜已然是猜到了许多。这先皇后是专房之宠,加上腹中有了孩子。身份极为贵重。
所以,皇后娘娘便动了手,将先皇后给除掉。当日动手的可不止皇后娘娘一个人,这满朝中很多人都有份参与。哪怕是在这后宫之中,对先皇后下手的人也不少。
看来,这是皇后娘娘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将先皇后甚至整个容家都是打入到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么?景盛芜挑眉,这之中的事儿,只怕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别的不说,若皇后娘娘动作这么大。那皇帝楚恒岂会一点都察觉不到?看来这对容家动手的事情,是楚恒所默许的了。但是如今一点证据都没有,如何能够证实此事?
想到要将皇后娘娘从那神位上拉下来的难度,景盛芜有些疲累的抚了抚光洁的额头。这件事儿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关键还是在那奉天殿的楚恒身上,且看他到时候如何抉择了。
“其实这事情奴婢知道的并不多,毕竟奴婢不过是这皇后娘娘身边儿的一个小宫女罢了。若是大公主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不妨……”说到这里,冷香有些犹豫。
随着她话语的停顿,景盛芜的眸光陡然冷了起来。她伸手将那挂在牢门口儿的长鞭子拿了过来。在手中饶有兴致的把玩起来。
这长鞭子可是慎刑司刑牢中的人专门儿用来惩处嘴硬的宫人所用的。鞭子的质地是软铁,总的来说并不十分坚硬。但是那软铁之上,却是有着一根根的铁质倒刺。
这般抽打在人的身上,只会让人感到如同被极为锋利的刀子。一下下的将身上的血肉割尽了去。但是,由于铁质鞭子的柔软度不够,所以抽打起来也是极为痛苦的一件事儿。
在冷香刚刚进来这刑牢的时候,可是没少吃这鞭子的苦头。
“大公主,不要用这鞭子了,求求您。我什么都说!”看到景盛芜对这鞭子极为感兴趣,大有在自己身上试试的意思,冷香当下尖声叫道。随着她的叫嚷,她面容上的伤口也是再度崩裂开来。有着滴滴的鲜血滴落在了地上,看着极为可怜。
“冷香姑姑,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下次你再这般什么都不说,这鞭子可就要在你身上拉出来一些血痕了。”景盛芜似笑非笑的将这鞭子收了起来,看着冷香。她那冰冷的眸光,将冷香吓得连连点头。
“说吧,方才你说若是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该去问谁?”景盛芜复又在那凳子上坐下,皱了皱眉头。这刑牢里的硬木板凳,可着实没有那宫中的弹墨绣春软椅好坐。
“若是公主真的想要去了解当年的事情,还请公主去问当朝的祁安侯大人,他是皇后娘娘的直系官员,想来对当年的事情知悉很多。并且,奴婢在皇后娘娘那里曾经接了一个谕旨。”
说到这里,冷香看了看景盛芜,一字一句的说道,“奴婢奉命去将一瓶子药物送给了祁安侯大人。这药物是干嘛用的,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后来没过几天,先皇后就……。”
一直以来,景正明在她面前虽然冷漠,但是并未觉得是太过冷漠卑鄙。并且,景正明是表现的过于势利了点儿,但是还在景盛芜的接受范围内。
如今,容楚的母后,竟然是间接死在了景正明的手中?这个消息让景盛芜的头脑着实混乱了许久。她垂下眸子,心慌意乱的摸上了自己头上的那支白玉簪子。
景盛芜并不是完全冷血,这景正明好歹也是她的亲生父亲。虽然他对自个儿未必全然放在心上,甚至想用她来换取更多的利益。但是景盛芜还是做不到,将景正明踩在自己的脚下。
若是容楚知道了,他们本来是仇敌的后代,可会如何选择?手上的白玉簪子,淡淡的发着白色的润光。看着那润光,景盛芜仿若看到了当日容楚那冷淡若天上白云的面容。
回想到他那日在自己肩头,落泪低声呢喃的举动,景盛芜的眸色便是有了一些的痴迷。许久,她方才长叹一声,将簪子重新簪在了自己的发髻之上。
“公主,如今奴婢知道的都说了,还望公主能够救了奴婢出这慎刑司!”冷香看着景盛芜回过神来,当下低低的哀求道。
景盛芜安抚性的睨了她一眼,“你且放心,我不是那食言的人。如今你既然已经效力于我,那便先在这慎刑司里好好儿养着便是了。”
听到景盛芜还让自己在这慎刑司里停留,冷香当下眸子带了着急的神色。她的身子都是在那墙壁之上轻微的晃动,控制不住的发抖让那铁链子都是发出了“叮当”脆响的声音。
“公主,奴婢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求求公主开恩,让奴婢能够去到外面。这慎刑司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奴婢求求公主了……”
说着,冷香竟然已是低低的哭了起来。那大颗的眼泪和着鲜血滴落在地上,连着她的粗布牢衣都是浸湿了许多。景盛芜摇了摇头,心中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忍。
罢了,既然她已经对自己投诚,就让她有一个好结果吧。
“我并不是将你独自丢在这慎刑司里服役,而是让你在这里先好生养伤。刑牢老姑姑们会将你的伤口处理好的,并且不会再动你。如今我还要去求了皇上的圣旨,你且耐心等着便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