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又依稀闪过什么,太快了,快的让我来不及捕捉。
脚尖踩上地面,腿弯处一阵剧痛传来,游离的神智马上归体,我扭曲着面容,无奈地看着他,“看来我还是暂时没办法带你出去了。”
我摸索着膝盖处,想起在将他丢上山洞的时候,我也试图让自己落在这里,可惜力量不够,最终撞上了山壁,我的腿大概也是那个时候扭伤的吧,加之后来全身不能动弹而没有察觉,直到现在才发现。
膝盖处早已经高高肿了起来,黑紫一片,才轻轻动了下,我就皱起了眉头。
并非我不能忍受疼痛,而是在我刚才的算计中,沈寒莳的手臂拉伤,根本没办法攀上山崖,而恢复了行动力的我,还能勉强背着他爬上去,如今我伤了腿,不仅带不了他,还要成为他的拖累了。
“骨折了吗?”他蹲下身体,查探起来。
“没,只是扭伤。”我庆幸着,“如今我们只能在这里暂住几日,等待援兵,或者你我功力恢复,爬上去。”
“那就做几日洞穴野人吧。”他望着天空,“只是这里没有食物,该怎么办?”
我捡起几枚石子,“山林间总有些鸟儿觅食,先下没有功力,只能碰运气,如果能打中,兴许有些机会。”
他握上我的手,拿起我手中的石子,“我来吧,能握得起寒铁枪的手终归腕力大些。”
我没有和他争执,单脚蹦跶着跳回了水洼旁,捞起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衣衫,揉搓了起来。
如果再不把衣服弄干,我和他就真的要做光溜溜的洞穴野人了。
衣衫上染了太多血渍,怎么也无法洗干净,我只能将就着将衣衫摊在石上晾干,回首望着洞口的他,正弹出一枚石子,打中一只飞过的鸟儿,鸟儿哀鸣一声,掉落在他的脚边。
他拎起鸟儿,朝着我的方向扬了扬手,得意地笑了。
我有些恍惚,想起梦境里的画面,那两人期望向往的,就是归隐生涯,最普通最平淡的两人生活。
就这样,一人洗洗衣衫,一人打打鸟儿,不再理天下纷争,不再管世间恩怨,只是不知道那个梦境里的故事,究竟是如何结局的。
有人说梦境不过是内心最深处的想法,那场故事,或许不过是我心底的魔魇而构想出的虚幻,又何必太过在意?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他已站在我的面前,清明的双眸正探视着我。
“我在想,就算出不去,这么隐居也挺不错。反正你耐看也耐用,我可以将就将就。”随口调戏着他。
本以为他会炸毛瞪我,或者冷嘲热讽几句,谁知道他不自在地别开脸,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嗯声。
“幸好这个有油布包着,我们不用吃生的了。”我丢给他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是火石和火折子。
他打开看看,又包了起来,“现在不能生火,白天洞中飘出烟,一定会被人察觉,此刻范清群的人必在疯狂地搜索我们,只能等晚上,在洞中生火,既没人看到火光,也察觉不到烟雾。”
我笑着点头,“那好吧,今夜就让我尝尝鼎炉做什么好吃的来伺候我这主子。”
他的表情顿时僵硬在脸上,一变再变,各种复杂交错在一起,很是好看,“难道不是你做吗?”
我的表情也顿时僵在了脸上,和他一样变幻交错着,半晌才憋出一声,“我不会,你行军打仗,难道不埋锅造饭,你不会做饭?”
他狠狠瞪我,“我是将军,有人做饭。你一个暗卫,难道不要伏击隐藏,自己野外求生,饭都不会做吗?”
我回瞪他,“你也知道我是暗卫,怎么可能大咧咧地在野外做饭,唯有不露痕迹才能伏击成功,我要么不吃忍上几天,要么吃生的。”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有树枝,有火石,有野鸟,就是没有……厨子。
两个人犹如斗鸡一样瞪着对方,同时开口迸出一句话,“谁要和你隐居啊,饭都不会做。”
再同时冷哼一声,愤愤地别开脸,谁也不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