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打了,人群早就一哄而散避之不及,剩下一堆在地上嗷嗷叫唤的人,我看看店家瞠目结舌的表情,还有柜面上最后一份孤零零的饼,“老板,最后一份也给我包起来。”
老板哆哆嗦嗦地包了半天,总算给包好了,我拿过饼递给了云麒,“算我送你和云麟的,口彩很重要的。”
云麒表情怪异,默默地接过,跟在我的身后,低垂着脑袋走着。
回去的路,我走的轻快,她却还是那阴沉沉的气息,就连这喜庆的喜饼,都没能让她身上有半点轻松的气息。
“如果你在担心你和云麟,待回去后我让‘无影楼’撤了你和云麟的护卫身份,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吧。”我背着手,悠然而行。
她停下脚步,站在那,定定地望着我。
我心头莫名,“怎么了?”
“噗通”她忽然单膝跪地,直挺挺地跪在了我的面前。抬起脸,眼神中闪烁着各种复杂,那嘴唇张开闭上、闭上张开,反复着。
“我滴个亲娘啊,你不要用这种便秘拉不出屎的表情看我好吗?”我单手捂上额头,“就是拉不出我也不能帮你通便啊,你去找云麟,他一定很乐意,用手用鸟你们自便。”
我是随意玩笑着的,不过她的脸上找不到半点被逗开心的神情,反而愈发的沉重。
“从身份而言,我只该忠于凤后,可今日云麒选择背叛凤后。”
我眉头深皱,心理有了不详的沉重感。
她重重地一咬牙,“您回去,看看沈将军吧。”
沈寒莳?
我猛地跨前一步,“他怎么了?”
“凤后的驾临是因为沈将军在数日前的飞鸽急书,要凤后立即过来主持大局,就在我们进京师的时候,沈将军已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他最后交代的话是让凤后将一切瞒着您。”
什么!?
寒莳他这几日,不是、不是因为恨我与那男子的亲密而生我的气避开我吗,何来、何来云麒话中的昏迷?
可我知道,以云麒这种沉稳的性格,欲言又止了一个早上,她不可能骗我。
“他到底什么问题?”口中问着,人已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来时路飞奔而回。
“不知道。”云麒在思量了再三后,才慢慢开口,“可能是毒。”
“不可能!”我想也不想就回答。
沈寒莳是万军之将,绝不会有人有机会靠近他投毒,如果能做到这样的神不知鬼不觉,那投毒的对象选择军中的我会更好,而不是他。
“但是症状像。”云麒的声音有些沉重,“只是以我的能力,断不出是什么毒。”
云麒能坐上端木凰鸣贴身暗卫的位置,必然有着她过人的地方,身为暗卫不仅要武功一流,头脑冷静,对于毒的识别能力也绝对是超人一等的,而她只敢说可能、也许的话,听得我心头一凉。
我脚下飞快,来时那么近的路,在此刻却觉得如此的遥远,因为云麒的话。
寒莳啊寒莳,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究竟是不信任我,还是毒已入骨到连他都只能逃避远走的地步吗?这几日我躲避着沈寒莳,他又何尝不是躲着我,那日苍白的面容,那日渐消瘦的身姿,都在我的想靠近不敢靠近下忽略了。
“他请求凤后千万要瞒着您,私下已对凤后辞去伺君和三军统帅之职,凤后答应了,并承诺在您不知晓的情况下,让沈将军悄然离去。”
所以……昨日凤衣才缠着我相陪几日不准见沈寒莳,几日之后,我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无从寻找那已经远离的人。
所以……才了今日清晨让我来买饼的要求吗?
以容成凤衣的自律,再是疲累,身体的习惯又怎么可能还贪睡着,只怕拿准了我舍不得叫醒他会自己出来买饼的讨好他的想法吧。
“寒莳是不是说、今日清晨、走?”这几个字,我说的艰难,几次哑然。
云麒重重点头,“是!”
她声落,我的人已如旋风一般刮进了宫,在她的指引下,扑进一间房内。
房间里余温犹存,可只有那道秀丽的金色人影,却不见沈寒莳,唯有房间里,那清雅的淡香,是他身上残留的。
容成凤衣看着我,不惊讶、不变色,仿佛早就料到了般。
我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到床榻间,凌乱的被褥间,隐约可见斑驳的血痕,黑色的血痕。
我气息紊乱,唯有声音力持镇定,“他在哪?”
容成凤衣摇摇头,“我来时,他已走了。”
“我去追他!”手中一份喜饼放到容成凤衣的掌心中,“谢谢你。”
他苦笑,“我以为你会怨恨我。”
“他的性格我比谁都清楚,他肯定以强势的态度逼你发誓不告诉我,可你若真想瞒,就不会让云麒跟着我,让我知道。”
他牵起一丝温柔,目光停留在我手中另外一份喜饼上,轻声开口,“去吧,你为他买的饼,怎能不交到他的手中?”
我深深地望了他一样,重重点头,转身飞奔而去。<